陌生男人的话很简短,但却像是微风抚过了脸颊,给予了她安慰。
连毫无关系的人都在关心她,她最爱的人却伤得她最重。
南棠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接过对方的纸巾,拭去了满脸的泪痕。
“我感觉有一天你一定会需要我,”男人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南棠,“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可以联系我。”
司邢......
南棠低头看着那张名片,对方竟然是个律师。
她和男人交谈的情景,落入了郁衍的眼中。
一种无端的恼意顿时涌了上来,他甚至顾不上还有其他前来悼念的人,径直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夺过了那张精致的名片。
郁衍冷脸将名片揉成了一团,看着那个站在南棠身旁的男人:“她不需要任何东西,你只用离她远一点就好。”
司邢轻轻挑了挑眉毛,望向气势强烈到快要冲顶的郁衍:“我是在和这位小姐说话,跟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
郁衍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右手攥住了南棠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牢牢地锁在身边一般:“她是我郁衍的妻子,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过问?”
呵,她嫁给她三年依然只是曾经声名远扬的南家大小姐,所谓的郁家的少奶奶只是个笑话,几乎没有人知道,现在又说她是郁太太是多么的可笑?
以前她是如此得渴望嫁给郁衍,幻想着能够和他并头夜话,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去融化男人的心。
可是如今,这个身份成为了最沉重的枷锁,锁住了她的未来,也锁住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郁衍说完,拉着南棠转身离开。
他不能再容忍对方待下去,更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她的余生只能用来赎罪,为她犯下的过错一一道歉。
南棠失魂落魄地被拉扯着向前,踉跄着像木偶一般。
她没有看到那个叫司邢的男人,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自己,像是包含着什么特殊的情感似的,舍不得挪开视线。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南棠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她不会隐忍至此,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被扔到地上狠狠地践踏。
郁衍和林漪漪对她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刻骨铭心,可是却连一点反击也做不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南棠同样要考虑到身体欠佳的父亲。
曾经气质典雅端庄大方的母亲也瘸了腿,满脸的憔悴,可想而知狱中的父亲会是怎样的惨状。
她做不到冷酷无情,对疼爱自己的父亲不管不顾,只能尽可能得委曲求全,期盼郁衍能转变想法。
不过南棠也明白,这些都是痴心妄想。
男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都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连她身边的至亲至爱也难逃一劫,他又怎么可能幡然悔悟放走她和父亲。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南棠苦笑着躺在床上,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高烧还未完全退去的身体满是疮痍。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郁衍的手里。
她的未来失去了光亮,所有的感情都被那个男人给扼死。
南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也让林漪漪变得日渐焦躁。
南棠一直坚持要用婚姻做筹码换取父亲的平安,但郁衍却始终没有点头答应。
郁衍不同意离婚,那南棠就是名正言顺的郁太太。
即使受尽了折辱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需要出席宴会的时候,她还是可以理所应当地站在郁衍的身边。
这一点让林漪漪不甘心到了极点,她肖想那个位置已经太多年,然而南棠的存在就像是一堵墙始终横在面前,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南棠若是不消失,她就没办法成为郁家的女主人,而郁衍的态度也让她的不安更深了两分。
为什么要留一个恨之入骨的女人在身边,林漪漪无论如何也看不透郁衍的想法。
郁衍迟迟不肯行动,林漪漪干脆先下手为强。
她不能等到南棠有反击之力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收拾对方就难了。
她叫来了自己的助理,扔给了他一张名片:“南棠的父亲现在还在监狱里面,想必日子很不好过,你替我给他送份大礼。”
“记住,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不要被人察觉到,她只需要知道这是阿衍的意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