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瑶没急着回院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都闹成那样,陆川霖也说早就想退婚,这婚事退起来应该很容易才对。
怎么今天这渣男又突然上门,说什么不退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已经向沈慕南承诺,让沈慕南看着她退婚,现在这渣男又来这么一出。
沈慕南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权力大,资源多,没准还能让他帮着找到回去的方法。
无论如何,也得赶紧把婚退了,不能再和渣男纠缠。
她站在月亮门后,等了片刻,果然看到陆川霖从前出来,熟门熟路地去找顾晴雯。
顾云瑶轻步跟上。
顾晴雯正在桌子前看书信,听到外面的丫环来报,说是陆川霖来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又对着镜子往脸上扑了点粉。
陆川霖进屋,就看到她半折起来的信,还有红红的眼角和苍白的小脸。
“雯儿,怎么了?”
顾晴雯抹抹眼睛,脸上挤出个笑:“没事,我……”
陆川霖哪肯信,上前打开半折的信:“这不是我写给你的吗?”
“嗯,”顾晴雯垂下头,像只可怜无助的小鸟,“我想川霖哥哥了,所以就拿出你写的信来看看,以慰相思。”
陆川霖心潮涌动,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后窗树梢上的顾云瑶差点吐了。
顾晴雯抬头看陆川霖,眼神单纯无害:“川霖哥哥怎么今天有空来?”
“我……”陆川霖看着她的眼睛,有点说不出口。
“怎么了?”
“雯儿,我今天是……”
顾晴雯神情惊讶,推开他难过道:“你是来找二妹妹退婚的?
川霖哥哥,我是倾心于你,也曾在佛前许愿,非你不嫁,可是……
可是,我也不能伤害二妹妹呀!你要是与她退婚,我该如何自处?”
陆川霖叹口气,心疼道:“雯儿,你就是太善良,你处处为她着想, 她值得吗?配吗?”
顾晴雯摇头,眼泪里流出泪来:“她是我的妹妹,我要怎么牺牲都是应该的。”
陆川霖手用力握了握,目光中满是痛色:“好吧,我今日不是来退婚的,是告诉她,婚约照旧。”
顾晴雯一噎:“是……是吗?”
“是的,我母亲说,这桩婚事是当初顾将军订下的,不能随意退婚,否则世人都以为我们是忘恩负义之辈。”
顾晴雯用力绞着 手帕子,声音颤抖:“是,夫人说得对,的确如此……”
她转过身,肩膀微微颤动:“川霖哥哥赶紧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
“雯儿,”陆川霖上前两步抱住她,“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放心,我会对你好,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
顾云瑶她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物件儿……”
顾云瑶听得真切,从混沌戒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对准陆川霖从窗子里扔进去。
药丸轻碰住陆川霖的下摆,迅速散化开。
不多时,紧抱着的两个人有点松动。
顾晴雯帕子轻掩口鼻。
陆川霖也若无其事地用手指蹭蹭鼻子。
顾云瑶在窗外偷笑着退下树梢。
那颗臭气丸是她当实按照爷爷藏着的古书丹方炼制的,其臭无比,沾到身上怎么洗都没用,至少得三天之后才能渐渐散去。
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琢磨,陆川霖不肯退婚,绝不是表面说的那个理由,本以为他会对顾晴雯说实话,没想到也没有。
这渣男,还挺有心机的。
刚穿过一道月亮门,就看到顾晴雪院子里的丫环引着个人急步匆匆。
那人背着个药箱,应该是个大夫。
想起顾晴雪那副落汤鸡的样子,顾云瑶心情又愉悦不少。
顾晴雪不只是落水受寒,现在还浑身冒出小红点,刚开始只是一两个,不多一会儿就成了一片,让人心惊。
二夫人赶紧命人请大夫。
大夫仔细把过脉:“夫人,小姐这是受了寒气,身子弱,再加上那水不干净,才会如此。
老夫开张祛寒的方子,再抹些拔毒的药膏,看看再说。”
顾晴雪担忧道:“大夫,我这脸会毁容吗?”
“小姐按时吃药抹药,尽量不要用手触碰抓挠。”
大夫开好方子,又留下药膏,被小丫环送出去。
“母亲,”顾晴雪想抓,又放下手,“都是顾云瑶那个贱人害得我,您要为我出气呀。”
二夫人边给她抹药边说:“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母亲,”顾晴雪不服,“您怎么这样?我都被顾云瑶欺负成这样,您也无动于衷吗?”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无动于衷了?这不是一听说立即来看你吗?”
“来看我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为我出气,让顾云瑶死!”
二夫人勉强压着火气:“我跟你说了,不要着急,可你偏偏不听。
你说你推她入水又能怎么样?又弄不死她,既不能一击即中,何必动手?”
顾晴雪瞪大眼睛:“母亲,你反过来指责我?是我要推她吗?明明是大姐身边的流霜!是她说的。”
“流霜是你大姐姐的心腹丫环,怎么会做这种事?
再说,她一个丫环,说什么你就听吗?雪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像你姐姐一样为母亲分忧?”
顾晴雪别开脸:“母亲既是觉得我不如姐姐,那就去看姐姐好了,我自己会上药。”
“你……”
屋外脚步声响,丫环进来禀报:“二夫人,大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二夫人把药膏放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做错了。”
二夫人转身离去,顾晴雪把枕头扔到地上。
“大姐院中谁来报的信?”
丫环赶紧说:“是流霜姐姐。”
“来得正好,把她拦下,就说我有话要问。”
流霜被留下,二夫人也没往心里去,赶紧去见顾晴雯。
顾晴雪一见流霜早梳洗干净换了衣裳,不但没有受寒,更没有她一样长红点,更加生气。
“流霜,是你向本小姐建议,说趁顾云瑶不备,把她推入水里,对不对?”
流霜抬头,难掩震惊:“三小姐,奴婢是去厨房看给大小姐做的燕窝好了没有,路过水边见二小姐在那,就说很危险,没有其它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