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有些残酷了,但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景妤就是异类。
如果连这点她自己都认知不到,那才是最可怕的。
陈艺想了想,掏出了身份证摆在了景妤面前。
“这个你刚才见过,叫身份证,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喏,这下面是一行编号,编号的意思呢……”
“稍等。”景妤拿起身份证,困惑的问道:“你之前讲,只有好人才有身份证。”
“呃……”
“……”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陈艺赶紧说道:“这个编号呢每个人一出生就带着了,如果做了坏事或者犯法了,官府就可以根据编号抓人。”
“听懂了。”景妤点了点头:“就好似官府发给百姓的牙牌,每个牙牌都有不一样的标识,官府捉拿流窜缉犯时除了对照画像,还会对照牙牌。”
“聪明。”陈艺竖起大拇指:“差不多就这意思,总之在我们这边,没有身份证几乎就寸步难行,就比如你,出现在大街上遇到警察……官府的人盘查,立马就会露馅。”
“未必。”景妤自信道:“躲避官府盘查并非难事,以往……”
“大姐。”陈艺苦笑道:“我们这边律法是很严的,官兵也特别厉害,你要是想跑,或者反抗,那你就完了,后果很严重!”
景妤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被抓住就无事,我常如此。”
“……”
“你不信我?”
陈艺叹了口气:“那啥,对,你们那时候已经有大炮火铳了对吧,我们这边官兵带的兵器比火铳厉害一千倍,你只要敢跑,轰——!”
见景妤脸色瞬间变幻,陈艺补充道:“当然,你只要不跑不反抗,官兵还是很讲道理的。”
“……”
“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你的处境其实很危险,在你没正式了解这个世界前,你唯一能做的是藏好自己,千万不能暴露。”
“那……”景妤紧张道:“那该如何是好……”
“幸好。”陈艺拍了拍胸脯:“幸好你遇到了我这个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好人,我帮你呀。”
景妤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陈艺。
“萍水相逢……”
陈艺摊了摊手:“人与人之间是要有信任的,我都信你是六百多年前的古代女侠了,你都不能相信我是好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不信,你现在出门去跟别人说你的真实身份,你看除了我,还会有第二个人信么?”
景妤低头:“我自己也不信……”
“所以你要明白,帮你隐瞒身份是一件特别凶险的事,一旦暴露我也会很惨,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我,明白吗?”
景妤点了点头:“那……我当如何行事?”
“这个嘛……”陈艺挠了挠头:“眼下你只能先隐藏身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的来历。”
“那……”景妤纠结道:“你那个高人朋友……”
就知道这事没完,果然!
“我肯定帮你找他,先找到了再说,其他的,再说。”
景妤没再应声,陈艺等了一会儿,摊了摊手:“行,接下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知无不言。”
景妤抬起头环视了四周一圈:“此处只有一间卧房,你即让我进来,那你今晚如何就寝?”
“啊?”
“孤男寡女不可同处一室,若不然还是我出去。”
陈艺都快被气哭了,景妤说着要不她出去,实际压根没抬屁股,眼睛不时在他和房门前流转,意思相当明确了。
“不是……在我们这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再平常不过了,好多男女连名字都不知道,就直接睡在一起呢,何况咱俩还知根知底的……女侠息怒!我不是哪个意思,哎呀真不是……”
“我就知你不是好人!”景妤指着身份证:“登徒子才拿身份证欺人!”
“你听我解释……”陈艺赶紧指着卧室:“今晚你睡卧房,我就睡客厅,然后你把房门一反锁,我保证啥事都不会发生。”
“此处是你的窝点,我怎知是否有机关暗门,又怎知你是否半夜对我下迷烟。”
陈艺都无语了,女侠也太……太谨慎过头了吧。
别的不说,就冲她一只手能把自己揪起来的份上,咱也就想想,单纯的想想好吧。
古代女刺客和杀手应该没啥区别,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
“说好的信任呢……”陈艺起身拍了拍胸脯:“你要实在不放心,成,你拿根绳子把我捆在沙发上!只要你忍心,我绝对没……不是,女侠你这什么眼神,不会是真想……”
“何必如此麻烦。”景妤忽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陈艺胸口以及腰间各点了一下。
随后把无比僵硬的陈艺放平在沙发上:“不必尝试着冲穴,心神保持宁和自是比捆绑要舒意的多,就这样,我去歇息了。”
“我错了……回来,你回来啊!”
陈艺挺直的躺在沙发上,感觉就像鬼压床似的,头脑是清醒的,也能说话,可就是浑身上下除了眼皮,哪里都动不了。
原来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是真的存在。
为什么要提捆绑!这不是给了她心安理得的理由了吗!
眼泪在眼眶中疯狂的打着转,陈艺想不明白,女侠会点穴这一手,到底算是惊喜呢,还是惊悚。
正当他准备含泪闭上双眼时,换了身宽松睡衣的景妤,站在了他的面前。
“衣裳挺合身,谢了……希望明日醒来,这一切都是场梦。”
话完,景妤朝陈艺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
这还是陈艺第一次见到景妤对他露出笑脸,她有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显得无比的纯真。
猛然间,陈艺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这与最初见到她绝美面容时的感觉截然的不同。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