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晋王府一早就张灯结彩,膳房忙得焦头烂额。
奶娘大清早上来翠玉轩催促,“正妃,您答应给我们家侧妃的药引,快点端来。别等到摄政王来了,你故意卖惨,丢了王府的脸。”
楚芸岚端着一碗鲜血,手腕上还绑着新鲜的纱布,递到奶娘手里,“端稳了,敢洒一滴,王爷要了你的狗命。”
奶娘唾弃一口:“别嚣张,等我家侧妃病一好,你就没价值了。”
瞧着她晃动着粗壮的身板子,大摇大摆的离开翠玉轩,婢女冬兰偷笑道:“主子,白侧妃若是知道咱们用猪血糊弄她,会不会气死?”
楚芸岚表情淡然,却不怒自威,“猪血营养丰富,白霓曼应该感激我的好心。”
冬兰瘪瘪嘴角,“奴婢猜测,那白侧妃根本没病,故意装病想害死主子。”
楚芸岚眼神中尽显冷漠,“咱们拆穿她,王爷也不会相信,就让白霓曼喝几天猪血,她自会露出破绽。”
……
巳时。
王府一切准备妥当。
摄政王的轿辇停靠在晋王府门前,宁子衡盛装在身,亲自出门迎接,“侄儿参见皇叔。”
宁天冥摘下银色的面具,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完美的下颚线,冷漠点头,“三年半未见,晋王愈发英武了。”
二人有说有笑进入王府,一同来到正厅入席。
酒酣耳热,几杯过后。
白霓曼摇晃着婀娜的身子站起来,“王爷,妾身代表晋王府,敬皇叔一杯。”
她媚眼如丝,细声软语,说话像是一缕暖洋洋的春风。
宁天冥视线扫过她,眉头越拧越紧,“本王听说晋王妃名为楚芸岚,这位是哪来的下作东西,不懂规矩?”
白霓曼瞬间脸色惨白,笑容僵硬,端着酒盏的手不知该放下,还是一直举着。
宁子衡解释道:“王妃这几日掌管王府内院,忙碌了些,侄儿这就叫她过来。”
然后,他低声吩咐管家,“王妃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出面?你去催一催!”
半盏茶的功夫。
楚芸岚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憔悴不堪的出现在正厅。
她迈入门槛,干裂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福身道:“臣妾今早割血给侧妃,身子不适险些晕倒,请摄政王、晋王赎罪。”
话落。
白霓曼的脸色由惨白转变成了铁青。
宁子衡也极为尴尬的蹙起眉头,“既然正妃不舒服,回去修养吧。”
“且慢!”宁天冥声音冷冽。
他仔细的打量着楚芸岚,与上次在市井相遇并无异样,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纤长弯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明净的杏眸。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嘴唇干裂,头发凌乱,脸上故意傅粉,显得没有光泽。
宁天冥认定:她在故意装虚弱。
“正妃既然来了,就入座吧,都是自家人,无须客气。”
宁天冥的命令,连宁子衡都要忌惮七分,只得怏怏笑道:“既然皇叔不计较,就让她陪着咱们一同用膳。”
楚芸岚莲步微移,从白霓曼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故作惊讶,“妹妹嬴弱多病,怎么还敬酒呢?我这一天一碗血喂你,你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白霓曼面如死灰。
她捏着酒盏的手指瑟瑟发白,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颜。
“姐姐教训的对,怪妹妹心急,看到姐姐迟迟不来,好像咱们王府内院对摄政王不尊不敬,所以冒昧代替姐姐敬酒一杯,哪怕身子骨受罪也不想污了王府的名声。”
这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埋怨成楚芸岚‘迟来’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