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在脸上，玫瑰一样的红，雪一样的白。

异样的娇艳，刺眼。

孟云歌扔掉匕首，青葱一样的指尖，擦去脸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可惜。

她站起身，看向震怒的沈成周，嗤笑一声：“怎么，这就心疼了？”

沈成周看着满院子的血，看着沈枝枝浑身是伤的模样，怒发冲冠！

他疼在心上的女儿，为其铺好路的女儿……

差一点，就差一点！无法挽回。

沈成周神情扭曲，隔空一掌向孟云歌拍去。

风声凛冽，掌风击打在孟云歌身上，一口鲜血喷出，狠狠摔了出去。

“你这个逆女！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

柳悠柔跑到沈枝枝身边，眼神凄楚：“我的女儿，可怜的女儿……”

孟云歌望着这一切，身上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好似移位一般。

她看着柳悠柔，突然觉得可笑，也就真的大笑出声。

柳悠柔不过是一个歌姬，却与她天之骄女，风临第一美人的姑姑同为平妻。

柳悠柔的女儿，生下来就没有武魄，是人人鄙夷的废材，却受尽宠爱。

而玲珑身为天才，却被埋没在这沈府深处，活活折磨致死。

……这世间，是何其不公？

孟云歌凄厉的笑声，与一人重合在一起。

沈成周一阵恍惚，随后像是被激怒一般，提起孟云歌的头发狠狠向一旁摔去！

孟云歌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沈成周道：“后悔生了我？可如果不生下我，你还要拿谁的武魄去给沈枝枝？”

隐秘之事，被明目张胆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风修远闻言，目光诧异地看向沈成周。

“你说什么？”

沈成周双目充血，双拳紧握，杀气聚集在一起，随时都会化成刀刃，斩断孟云歌的头颅。

风修远站在边侧，冷眼望着这一切，当见到陷入昏迷的孟九回时，眼中冷芒闪烁。

他怎么还活着？

而孟云歌也看到了风修远，眸光狠狠一颤！

是他！

风修远似有所觉，与孟云歌对视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直接转身走到沈枝枝身边，将她从柳悠柔怀里接过。

“我带她去找御医。”风修远抱着沈枝枝起身，路过孟云歌身边时，突然道：“孟家犯下滔天大罪，沈家主大义灭亲，皇上会记着你的好。”

沈成周眸光一闪，冷冷地看着孟云歌。

他对这个大女儿如果有一点亲情，也不会剜她的武魄。

拿她一条贱命，换女儿的锦绣前程，换沈家高官之路，也算没白养她这些年。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心如蛇蝎，当诛！”

话音落下，沈成周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朝孟云歌的胸口推了进去。

孟云歌只感觉到无尽的痛楚，以及沈成周无情的双眼。

还有……

男人的声音冰冷而淡漠：“我看敢动她。”

是幻觉吗？

孟云歌眼皮越来越重，仿佛看到了那位白衣如雪，宛若神祇的……伪君子。

孟云歌苦笑一声，心想：她是走投无路了吗？

那人自诩为正道，最恨邪魔外道。

更何况，他那么讨厌她，又怎么可能会来救她？

风修远即将离开的脚步停下，呼吸一滞，锢在沈枝枝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

沈成周与柳悠柔皆是面露惊诧：“……君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