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煊听到逃这个字,再看到她的眼睛,心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涌动,蠢蠢欲动,叫嚣着,突破他的理智。
“还是不行吗?”穆成然又问了一遍,姿态更低,声音低迷虚弱。
“他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穆成然眼角划过一滴泪,如墨滴入大海,波澜无声。
于魏辰煊却是致命一击。
“不行。”魏辰煊突然攥起拳头,起身去了书房。坐在书房里看文件,但穆成然那句恳求的话,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不断地啃噬他的理智。
穆成然听到再次拒绝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又回到了房间。一个晚上都没出过房门。
翌日,穆成然醒得很早,起来发现魏辰煊已经不在了,心里的失落多了一份。她昨天没吃晚饭,今天起来也没有食欲,看着窗外,发呆。
穆成然想自己终于是失去了所有,自由和自己,爱人和亲人。
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自己买玩具买糖果哄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也还在,一家三口还是其乐融融,泪水又擒满了眼角。
突然吱的一声,门开了,魏辰煊回来了。
魏辰煊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套衣服,“把这个换上。”
穆成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带你去葬礼。”魏辰煊坐在沙发上翘着修长的腿,双手随意,语气却低沉得要命。
穆成然愣了一下,他怎么突然答应了?
“不想去了?还愣着干嘛?”
穆成然赶紧进去换好了。
魏辰煊坐在沙发上站起来,对着穆成然很不耐烦地说:“好了没?”
“好了。”
穆成然今天转性一样逆来顺受,倒是让魏辰煊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些比起他的遭受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辰煊开车到达葬礼现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齐了。
“下车。”魏辰煊并不打算下车,他对于这种虚情假意的聚集毫无兴趣。魏辰煊比谁都更清楚,大家来到这里,没有几个人来这里是为了悼念故人。他们更关心的是从此以后,穆氏集团谁当家做主,谁会持有最高股份,谁最有发言权?
穆成然解开安全带,正打开车门的时候,魏辰煊阴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别想着逃跑,我会找人盯着。”
穆成然身体顿了一下,下车了。然后打开车门。她想跑也不会挑现在,现在的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魏辰煊透过车窗看见,她穿着素黑的礼服,干瘦的背影,慢慢地融入了不远处的黑团人群。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讨论的无非是这个话题。
“你觉得继承权主要给了谁?”
“穆云吧!这几年一直是她在打理公司啊!”
“我觉得是穆海吧!虽然说是公司二把手,怎么说也是男人,穆云迟早要嫁人的。”
“听说,穆老头子的遗嘱现在还没有公开过。”
“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这个就不好说了!……”
穆成然听着这些言论冷笑,穆家,这个家什么时候再也没有她的痕迹,就好像穆家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在她消失的三年里,所有人都遗忘了她。所以她穿过人群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直到人群突兀地传来一声惊呼。
“穆成然!”穆云看到穆成然的一瞬间,脑子炸了,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回来了?
穆成然回头,看见穆云那张吃了瘪的脸,无声地笑了一下,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还有刻骨铭心的那种。这就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姐。
而穆成然从小到大就一直是穆云女生假想敌中的第一名。
穆云看见她回头,竟然敢嘲笑自己,胸中带着怒气,言辞立马尖锐起来,指着她怒骂道:“穆成然?真的是你,你还有脸回来!”
穆成然看着她,没有做声。这件事情上是她理亏,她无话可说。
“穆成然!当年你不是挺厉害了吗?结婚前一天晚上就逃婚了,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怎么消失了三年现在敢回来了?”穆云上下打量着穆成然,艳丽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嘲讽穆成然。
穆成然眼眸周围一下骤冷,脸色暗淡阴沉。三年前的逃婚是他她永远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也是她永远不想回想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