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躺在床上,瞪着屋顶耷拉下来的一根蜘蛛丝发呆。
她就是在公司加个班,饿了后去楼下买一份小馄饨的功夫,进电梯,一脚踏空,落到水里。
没错,她穿越了,穿到大梁朝,成了许家的傻子长女。
“大姑娘好些没有?”外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询问。
“好多了好多了,压根没什么事。”有婆子在外头抢着回话。
下一刻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一男一女前后走进了房间。
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许玉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有个脸色苍白女人抱着她,她知道这是娘亲。
娘亲脸上带着笑容:“玉儿快看看是谁来了,是爹爹哦。”
然而娘亲脸上的期待跟爹爹眼中的冷淡形成鲜明的对比,爹爹并不停留,只嫌恶的扫一眼过来,很快就离去。
之所以能记得这样清晰,是因为他走了之后,屋子里就没了声音,只有空洞洞的落寞。
而后来,画面一转,院子里起了白幡,纸钱在空中飘荡,她跑着到处找娘亲,有人幸灾乐祸地告诉她,她娘死了。
没了娘之后,她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除了被人奚落,还会被弟弟妹妹们欺负,甚至成了丫头婆子们的出气筒。
“看”到那些画面,许玉忍不住颤抖,强烈的愤怒从心底翻涌而出,瞬间将她没顶。
男人却在此时开口:“看牢了她,日后不要叫她出院子。”
女人穿得花枝招展,杨柳细腰娇媚妖娆,笑着称“是。”
“大爷安心,妾身一定好好照顾大姑娘。”
“这次都是妾身的错,大姑娘非要跟着大公子去划船,妾身想着他们姐弟亲近也是人伦长情,就没有阻拦。”
许玉将目光挪开,这女人很能演,前头得知她落水没死,气得过来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她,吐沫星子都带毒。
原身的记忆力也有这个女人的身影,这是爹爹的妾室阮姨娘。爹爹在跟不在,阮姨娘就是两幅面孔。那些嫌恶的、嗤笑的、慈爱的表情,在这女人脸上随意的切换,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所谓的爹来了又走,可很快,院子里的平静就又被打破了。
这日阮姨娘带了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太婆过来,指着许玉道:“就是她!”
那老太婆吊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许玉,尖利地声音要刺穿人耳膜:“真只是傻?别是也有疯病吧?”
“就是傻,平常谁欺负她,她都不敢反抗的。再说,那边可是我亲侄儿,我还能害了娘家不成?家里要是娶了她,有那些嫁妆,你再多替侄儿找几个好生养的,这个么,随便养上几年,是死是活还不是家里说了算?”
那老太婆笑了起来:“死了多可惜?!她这模样可不错,弄去做个暗娼,每日也能得些银子受用!”
许玉垂下眼皮,她面无表情,仿佛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有被子底下的握紧的拳头泄露了她的情绪。
“前头那女人的嫁妆不少吧,能全都给她?”
阮姨娘斜睨了她亲娘一眼:“你想什么好事呢?她那嫁妆这些年早就折腾完了,现在家里都是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