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也冷笑,从旁边案上拿起一把早前打斗时遗留的大刀。
那是把新刀,刀面光亮,隐约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而那眼神却甚是熟悉。
她不是晏月夕,她是窦凌霄。
母后说,她是永不低头的凌霄花。
她卷起华丽的长袄大袖,摘下头上珠钗,扬手扔到身后,徐徐道:“我已无父母守护,无兄长庇佑,但好歹我还是我。谁能轻易将我嫁了么?自是不能,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仅我不能,谁想在我跟前强行婚嫁,亦是不能。此事,我便做主了。”
说罢,她对徐黑水打了个手势,道:“请。”
这般气势,无人敢小觑。
众人先前在这女罗刹手上吃了亏,现在又见她拿起刀来,却也有些发怵。
人说怪力乱神、怪力乱神,谁也不知道面前这是个什么鬼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徐黑水虚虚大喝一声,举着刀就冲上前去。
凌霄先前揍过他,知道此人出招全靠蛮力,不可硬接。
因而她赶紧后仰一躲,叫那刀尖划了个空。
只是这腰身着实韧性太差,只听咔咔两声,有些疼。她只得咬牙奋力回身出招,直取徐黑水面门。
一招出奇制胜,刀刃堪堪掠过徐黑水的发髻,竟是削掉了半截,余下的一下散了开去。
周围人一惊,徐黑水则是恼羞成怒,撸起大刀一阵乱砍。
凌霄并不正面接他,只一味躲闪,徐黑水看得出她气力不及自己,发了狠,将她逼到墙角。
而身后众人也鼓噪起来,给徐黑水鼓劲。
可当徐黑水再度举刀,想将此战了结,突然,凌霄蹬着一张椅子,借力一跃而起。
阿莺惊呼一声:“小姐!”
却见刃光似流星,划过徐黑水的脖颈。
他愣在原地,凌霄的刀刃,已经指指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所有人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徐黑水一动不动,喘着气,面色煞白。
人群后面,天青锦袍的年轻人正站在暗处无声观量,眉头微蹙。
范齐问:“依公子所见,堂主的武功如何?”
年轻人双眸幽深:“这不是明摆的么?在徐黑水之上。”
范齐的眼睛发直,不可置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还真叫我等见着了一桩。堂主忽而会武了,怎么解?莫不是藏在深闺,偷偷学的?”
“唯有此解。不然呢?”
“我听那送信的说……堂主似中了邪一般,仿佛罗刹上身。”
年轻人冷笑:“若真是什么罗刹,还打什么?徐黑水肉厚,吃了岂不快哉?”
范齐讪讪:“看堂主方才那打斗,不仅偷学武功,还是个高手?”
话音才落,突然,那人群里有人鼓噪,要冲上去救下徐黑水。
年轻人敛了笑意,道:“让堂主消停消停。日后还要和黑水帮往来,莫弄出人命。”
凌霄挟持了徐黑水,本是要用他退敌。
不想他那些手下的这些人也是各怀鬼胎,似打算将计就计,直接送掉他的人头。
他们个个手里有刀,凌霄见他们冲上来,心里不由得一紧。
阿莺尖叫地躲开,凌霄正待打斗,忽而听到一声清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