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恵娘被吓得往后跌坐在地上,诧异的回过神来,却发现,刚才还躺在木板上的男人这时已经坐了起来。
浑身是血的男人单脚屈起,右手靠在膝盖上,模样看起来气定神闲。他肤白似雪,鹰勾鼻,唇红齿白,剑眉入鬓,眉宇间带着几分邪气,束起的黑色长发早已凌乱。
此刻他随意轻松的坐着,更让李恵娘觉得,这男人俊得有些妖冶。
李恵娘松了口气,有些没好气的看着男人:
“你醒了为什么不出声?”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男人挑眉斜睨着她:“你方才不是还在可惜吗?我若是醒得早了,你岂非要更可惜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现在是不是先把你给我下的生死符给解了?”李恵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男子依旧在笑,“既是救了我,那便好人做到底,再救救我。”
“那真是抱歉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李恵娘微微一笑:“你要我救你,我已经做到,你把我身上的生死符解了,哪儿来的回哪去。”
李恵娘说这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掩在宽大棉麻衣袖下的手,掌心早就已经渗出了汗。
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必须保护娘,以及自保。
男人一双墨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李恵娘看,锐利的视线在她浑身上下转了一圈,似在评估着什么。
李恵娘被他看得浑身打寒颤,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野气。
李恵娘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谁知,下一秒男人身形一闪,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不容忽视的强势气息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同时,李恵娘的脖子被他一把扣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男人的眼里闪过杀气,扣着李恵娘的手毫不手软。
李恵娘小小的身子被提到了半空中,奋力的挣扎着,但,男女的力量悬殊太大,她还是没能挣开男人的大手。
“你,松,松手!”李恵娘抓着男人的手,“我是上山去打猎的,谁知道会那么倒霉,碰上你这个倒霉鬼,还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想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会把她身上的生死符给解了,不过,现在要做的是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他大约是把她当成追杀他的人那一伙了,这是个危险的男人,要是被他怀疑的话,怕是她和娘两人都会有危险。
男人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墨黑的眼里隐隐藏着暴戾。
“打猎?你这话怕是自己都不信吧?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不说别的,这个女人过人的胆量就有诸多疑点。
普通乡野姑娘怎么可能会这么镇定?
“我要真是…别人派来的,还需要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吗?”李恵娘双手扳开扣住脖颈的大手,断断续续的开口,“我救了你,你不知好歹也就算了,我还有个娘要养,快松开我,你不信尽管走便是了。”
让她救他的是他,现在居然还反过来怀疑她,真是给他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