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指探入我的口腔,将我未出口的呼救声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唔唔——!”
我难掩泪意,惊恐又害怕地看向许东白,不住地摇头。
不要!
不要碰我,滚……
许东白就着这个姿势弯腰,前胸紧贴我的后背,恶劣的笑声响在我的耳畔。
“乔以荷,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就是人尽可夫谁都可以穿的破鞋,你应该庆幸我还愿意穿你。”
许东白粗糙的手掌划过我的腰线,我不禁一阵颤栗。
“你叫啊,把人叫进来让林炽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浪荡,看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他话音刚落,手指便进一步挑来了我的裙摆。
我拼命挣扎,没想下一秒,只听“嘭”得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沈北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将他比例优越的身材完美彰显,穿着既正式又商务。
一手插兜,沈北执用冰冷的目光瞥了我和许东白一眼,径直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前。
清澈的水流滑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沈北执动作绅士又慢条斯理,仿佛刚才踹门而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许东白的脸色十分难看。
但是我知道,他什么也不敢多说。
——沈北执的身份压他一头,而且和沈予安的婚事只差临门一脚,这个节骨眼不能出任何差错。
“哈哈,好巧,在这里遇到了沈教授。”
果然,许东白放开对我的钳制,尴尬地打着哈哈:“刚刚看见乔小姐快要晕倒了,我扶了一把。”
我狼狈起身,静静看着许东白在沈北执面前装孙子。
许东白的理由找得荒谬又蹩脚,是怎么样的扶法能把我扶到隔壁男厕,还将我压在抽水马桶上?
我心里发冷,而沈北执默默听他说完,神色丝毫不变。
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他要许东白滚,滚出他的视线。
许东白巴不得离开这里,自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北执的目光带着审视般的锐利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
片刻后,他不悦地拧眉,薄唇抿成一线:“先出去。”
我乖乖跟在沈北执身后,刚走两步,面前的男人突然停住脚步。
紧接着,一件还残留着沈北执温热体温的西服外套就披在了我的肩膀。
好闻的大吉岭茶香将我包裹,抚慰着我岌岌可危的精神防线。
我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想哭的欲望。
刚走出去,林炽野就担心地跑上前关心我的状况:“乔以荷,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拉紧了沈北执披在我肩膀上的衣服外套。
沈北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才沉声道:“乔以荷,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我怔怔抬头,只能捕捉到沈北执扬长而去的背影,不得不和林炽野道别,赶紧追了上去。
沈北执的车就停到附近的一个高档收费停车场。
他坐在驾驶座上,后背靠着座椅,正低头把玩着指尖的一根香烟,指节修长得好像展柜里精美的工艺品。
分明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可由沈北执做出来,就莫名地吸引人。
我不得不承认,沈北执身上的禁欲感简直就是女人的杀手,没有人能逃脱。
我大着胆子坐进副驾驶,后怕地将自己的裙摆往下拉了拉。
片刻以后,沈北执无波无痕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乔以荷,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
我当即哑然,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北执。
“我没有,今天的事情根本就……”
根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后面的话我终归没说出口,沈北执这幅姿态摆明就是要替沈予安讨要说法来了。
无论我如何舌灿莲花,他也不会信我。
眼前有些模糊,我低下头不想让沈北执看见我脆弱的一面。
可发颤的声音还是将我的脆弱暴露的一览无余:“沈先生放心,我和许东白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不存在,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侄女的婚姻幸福。”
身侧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我的眼前突然一黯。
沈北执倾身覆向我,居高临下地抬起了我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乔以荷,你甘心接受现在的一切?对感情不忠的分明是许东白,是他主动招惹了予安,让你们之间的感情沦为一场笑话。”
沈北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字字清晰地锥进了我的心口,让我不得不回顾我和许东白狼狈收场的爱情。
沈北执拿惯手术刀的手指轻轻摩挲我的下巴,我扭头避过,又被他掰了回来。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没有!”
“那你现在还爱他?”
“……”
我哭着哽咽,在沈北执的目光下坚定地摇头:“不爱,我不爱他了!”
恍惚之中我好像听到沈北执低声笑了。
他松开我,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乔女士说到做到。”
“我……”我的脸一会红一会白,难堪道,“混蛋!”
沈北执的情绪内敛得很好,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动怒。
反而打开车窗,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这个男人连抽烟的姿势和神态也帅得无懈可击,我心口突然一滞,抬头看他轻启薄唇,吐出了一圈缥缈的烟。
隔着翻滚的烟雾,沈北执锋利的五官好像也被模糊了线条,变得有些柔和。
他很轻地开口道:“一个人,永远都不要去轻信爱情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