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宅。
白沫溪望着镜子里布满齿痕的巴掌脸,恨的牙痒痒,认定就是白湫璃干的,没有任何证据,就连监控都没有任何发现。
当然,除去一段时间的黑屏。
她拿着遮瑕膏尽量把齿痕遮盖住,一会儿还要随父亲参加重要的宴席,高三最后一年,她一定要在娱乐圈站稳脚步。
进入娱乐圈做大明星一直是她的梦想,那样就可以和楠哥并肩。
想到与沈豫南未来的幸福生活,白沫溪阴霾的心情好了些许,站起身从衣柜里挑件黑色长裙。
高定的鱼尾礼服凸显着有致的身材,妩媚却不妖。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白父和白母同时走进房间,见到盛装的白沫溪,脸色有些不自在,此时对视眼,谁都没有开口。
白沫溪并没有多想,垂头望了眼身上的礼服,搂着两人肩膀撒着娇,“不好看吗?”
方雅看着女儿为遮盖住齿痕厚厚的浓妆眼眶红润,不由的心疼,“好看,宝贝穿什么都好看。”
说话间,拉着她的胳膊坐了下来,望一眼白凌天,才缓缓开口,“小溪,你爸的意思是让你好好把伤养好。”
白沫溪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杏眼轻轻弯起,笑道,“妈,你看我现在没事的,爸都答应人家了,我不去的话,爸会没面子的。”
方雅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不忍的低着头,紧紧握着那双素白的双手,哽着声音,“你爸并没有说带哪个女儿去,所以……”
“别逗了,不带我还能带谁,爸还有哪个……”
白沫溪打断了母亲的话,腾的站起来,话未说完脑海里一个身影骤然闪过。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直不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父亲脸上的尴尬,苦涩的挑起唇角,“是啊,白家女儿又不止我一个。”
见父母同时叹口气,白沫溪晃晃悠悠的瘫坐椅子上,泪水不争气的滚落脸颊,本来已经遮盖的齿痕愈发刺眼。
良久,抬起通红的眼睛,“爸,我没关系,姐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活动,没有的礼服的话可以从这选一件?”
方雅搂过满是泪痕的女儿,这才是她的女儿,知道什么是忍辱负重,什么是白凌天丈夫的软肋。
果然,白凌天对小女儿更加愧疚,想着要怎么补偿女儿,“小溪,以后所有的好机会一定都给你,先养好伤,爸这里还有好多代言等你,你的全国公演才是重中之重。”
“嗯,我就知道爸最好了。”白沫溪吸吸鼻子,杏眼轻轻弯起,笑的甜腻。
“那个……我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温馨,只是我没礼服能从小溪这里拿件么?”
白湫璃吊儿郎当的揣着兜,漫不经心的走进房间,毫不客气打开衣柜扫一眼。
选了良久,视线最终落在白沫溪的身上,笑着肆意张扬,“这件不介意我先穿吧?”
“白湫璃!你太过分了,那是小溪最喜欢的,你怎么可以抢!”白凌天瞪大的双眼怒视着匪里匪气的女儿,恨得磨着后槽牙。
如果不是说出的话泼出去水无法收回,打死他也不会带白湫璃去。
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带只猪!
白湫璃依旧俯睨着白沫溪,笑了笑,声线又轻又慢,又带着不知名的狠,“白总,当初小溪抢我未婚夫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态度,我才抢件衣服而已。”
“畜生!你怎么跟老子说话呢!”
白凌天脸色涨红食指指着乖戾挑衅恣意的那张脸脑袋嗡嗡的,胸臆间的怒火被彻底挑到了极点。
他究竟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个这么个孽障。
“老子不做老子很多年,现在又想做老子了?”平日里白湫璃都是散漫的,此时沉下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戾气锋锐都劈头盖脸额的,凛若冰霜,宛若利刃。
白凌天只感觉身上的血液凝固了,反复的深呼吸着,理智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尤其对上那抹裸裸的讥笑,就想到当初白湫璃母亲死前最后的表情,他大步冲过去,扬起的手还没落在白湫璃的脸上,就被拦在空气中。
白沫溪双手抓住父亲的胳膊,笑的甜腻,“爸,不就是礼服,至于你和姐生这么大的气,我们是一家人,一件衣服而已。”
说着,亲昵的搂着白湫璃的胳膊往卫生间走去,边走边用手比划着两人的尺寸,“姐,我们的身材很像呢。”
“都是白家的种,不像的话不是你妈出了轨,就是你爸没管好‘三条腿’。”白湫璃懒洋洋的瞥一眼神色不一得两人,菲薄的唇畔溢出一抹讥讽。
方雅有一瞬的错愕,笑容逐渐僵硬,一直维持好继母的形象几乎要崩塌,怒火燃烧眸底恨意迸射,“小璃,你怎么能这么说长辈,好歹我也是你继母,这么多年就算块冷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开玩笑的,白夫人又何必这么上心,再说了有没有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白湫璃懒洋洋的往卫生间走去,侧着的眉眼透着狡黠。
方雅每个周三白凌天在公司开通宵会议时,就会在姐妹两人睡着时偷偷离开,直到第二天凌晨比白凌天提早回来。
当然,这也是白湫璃无意间起夜撞见的。
方雅的脸色忽白呼青变换着,胸口也起伏不定,扭头求救的看向白凌天。
“白湫璃,别墨迹,赶紧换衣服!”白凌天原本就皱成疙瘩的眉心又皱几分,对于耍嘴皮的白湫璃有些不耐,焦躁的嗓音透着几分隐怒。
白湫璃摆摆手,与白沫溪走进洗手间。
白沫溪脱下黑色礼服举在她的面前,白皙莹润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透着几分少女羞,“姐,这次回来是要抢走我一切?”
声音极轻,却掩不住颤抖。
“嗯。”
白湫璃也不客气,黑色礼服包裹着曼妙有致的身材,前凸后翘,盈盈一握的腰身,开叉到腿根的黑色晚礼服延伸出美腿修长。
“为什么?”
白沫溪的眼圈已经红润,下一秒眼泪就要流出来一般。
为什么?
前世她也这么问过,就算知道了,不是一样死了?
白湫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凝着墙上的镜子唇畔漾起一抹迷人蛊惑的笑意。
镜中的皮囊实在美得惹眼,白皙的皮肤配上墨色长裙,简直是行走的发光体。
扔掉手中的口红,她转身离开洗手间,对于白沫溪的愤怒,娇唇一挑,“慢慢享受吧。”
房间里,白氏夫妇已经不在,白湫璃拎起自己的衣服踩着婀娜的步伐离开房间。
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佣人推门走进房间,端着汤药恭敬的放在桌面,望了眼洗手间的身影,“小姐,药煎好了,夫人让您趁热……”
啪!
话未说完,便被洗手间飞出来的沐浴露砸在头上,鲜血顺着脸颊低落在白色围裙上。
佣人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习惯性的跪在地上,“小姐,您别生气。”
白沫溪从洗手间走出来,粉色浴衣衬托着满是怒意的脸颊,冷冰冰的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佣人,端起桌面的汤药在头顶上方倒下去。
佣人紧紧捂住嘴,不敢喊出一声,滚烫的汤药夹杂着献血一并滴落在地板,嘴唇咬的发白。
接下来的时间里,房间里传出痛吟声未曾断过。
奈何其他佣人听见也只是同情的望着房门,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