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曹仁君可是实打实的清官,是个连皇上都敢当面顶撞的人,官位又高,根本没有门路可以走啊。”郑司成忧心忡忡地说道,“爹要怎么才能让曹大人在验收迁宽乡的时候给爹下个比较好的评语啊。”
“哼,你爹我官场一辈子,见得鬼多了去了,还真没见过圣人,不爱财不需要权利,难道这老头一丁点短处都没有?”郑士海轻哼着说,“这世上没有磕不坏的蛋,你看着吧让为父好好查探一番。”
没几天郑士海就得到一个好消息,曹仁君的孙子曹礼目前正在沅州旁边的泽州一个县里做县令,原本以曹礼的背景是可以直接在朝中谋个六品官员的,无奈曹仁君一定要让他在地方历练一番,才将他下放到泽州县城里做了县令,还一定要求做够三年才能回南央城。
迫于自己爷爷的话曹礼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泽州县城里好好的做县令,只是这曹礼最近却有了一桩麻烦事,泽州也是迁宽乡的地区之一,虽然曹礼顶着曹仁君的名头好做事,但县里的那些豪强们即使搬迁到宽乡了也还是气不过,其中一个豪强彭志便有心想为这个曹礼添堵,给这个年轻的县令一点气受。
有一天彭志便邀请县衙门的官员和县里的一干豪绅一起痛饮,说是为了庆祝县衙门迁宽乡顺利,曹礼听到这话也是高兴,他在地方上政绩做的好了,没准曹仁君就会提前让他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日夜想念的南央城中去。
于是在宴席上曹礼便多饮了几杯,没想到宴席快结束的时候曹礼起身出恭,一不小心将彭志客厅摆放的一个花瓶摔碎了,曹礼当时也没多想就说明日给彭志赔偿一个,买不到就将钱给送过来。
第二日曹礼才知道那个花瓶是前朝的名家所烧制,那个花瓶折价下来至少得两万金,这下曹礼慌了神,两万金,以他做县令的俸禄一辈子都还不清,他又不敢告诉曹仁君自己因为喝酒摔了别人花瓶,并且他说要还给彭志的话也是当着一干官员和富绅们的面说的,如果不能还上那也是再无颜面做这个县令了。
不得已曹礼便向另一位富绅孙立借了两万金的高利贷,这个富贵人家的小伙子也没考虑过高利贷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只想着早日筹到两万金将彭志的钱还了去。直到五日后孙立拿着高利贷的借据向曹礼来收利息的时候曹礼才明白自己是从一个水坑里跳进了一个火坑里。
两万金的高利贷五日的利息居然高达一百两金,曹礼看到催债的人东挪西凑,拿出五千一百两金来,将一点本金和利息还了去,可是半个月后对方又拿着借据来收钱了,这次数额又变成了两万金。
“老弟,这高利贷你别说你没听过,这里面的利息都是利滚利的,你有钱还就还,没钱我也不着急,反正你这县衙也大我就当每日县衙一日游了。”要账的混混听到曹礼的质问吊儿郎当的说着,说完便在衙门大堂坐了下来,一副要来此长住的模样。
没办法曹礼好说歹说才将要账的混混给劝了回去,自己又开始向自己南央城中的好友借起钱来,可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虽然都出生富家但都不知道攒钱,手里有点都给挥霍了出去,根本没能给他多少支持。
郑士海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站起身来道:“明日我就带上钱去找这个小太爷去,有了他这个小祖宗我还怕谁?”
郑司成一脸惊讶道:“爹,两万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郑士海心里也心疼的厉害,可是跟自己的前程比起来他还是咬咬牙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再说了那彭志和孙立摆明了是做套耍这个小太爷呢,我去了好好说说没准还能将这笔钱给讲下来些。”
次日,郑士海就准备好了银票并写了一封呈给曹仁君的信找到了曹礼,这厢曹礼正因为要账的混混又来到了县衙而头疼不已,衙门本是办公的地方,虽然这几个要账的每日来什么也不做但总归也是影响不好。
等郑士海表明出来意,将信拿出来给曹礼的时候曹礼还是拒绝的,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不会收别人卖惨求情的巴结书信的,但等曹礼看到那张两万金的银票的时候心智一下子崩塌了,他想到在衙门大堂里还在等待着的要账混混,想到如果这件事被爷爷知道后自己的遭遇。
最后郑士海出面与孙立谈判,将欠款的利息抹掉了,只收了曹礼一万五千金的本钱。郑士海心满意足的走后曹礼一手拿着那张两万金的借据,一手拿着郑士海的书信,在衙门呆坐着,良久曹礼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耳光。
这天夜里曹礼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曹府,将借据,书信和这是事情一五一十的在曹仁君面前说了出来。
曹仁君又是羞愧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是着了别人的道了,也欣慰曹礼能将这些借据和书信,实情告诉自己。他安慰了曹礼一番,告诉曹礼先不要声张,回去好好做县令,将自己的本职做好,以后再谈自己受贿的事情。
早上一大早,曹仁君就将借据和书信以及曹礼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魏和敬硕,魏和敬硕叫来了几位重臣,训斥道:“这就是你们上次给朕推荐的清官?!为了巴结曹大人居然一下子送出了一万五千金!这些黄金是一个刺史几辈子的俸禄?!陈衍部,你不是刚从沅州回来吗,你不是刚刚查过这个郑士海吗?”
“臣惶恐,臣老眼昏花,去时并没有查到什么,还请皇上治罪!”陈衍部立马跪下来说道。
“皇上,若论起失职,老臣才是那个应该只请辞官的人啊,老臣一世清廉但没想到子孙不肖,曹礼居然背着老臣作出这种勾当,这小子自小被老臣宠惯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多钱居然眼睛都不眨的给收了。”曹仁君痛心疾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