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欢下巴枕在楚承烨肩上,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像个痒痒挠,搔动着楚承烨的心尖。
歪着脑袋打量着楚承烨的侧脸。
苏意欢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男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冷颜却心热,是个好男人啊。
但,这样的好男人,可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苏意欢想到这里,把脸转了过去,忽然眼前一亮。
“等等!”
突然,苏意欢兴奋地拍着楚承烨的肩膀,示意他尽快停下。
扭动着身体开口道,“你放我下来。”
楚承烨皱眉,有些不悦,她怎么这么能折腾,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安分地趴在他背上。
但还是听话的蹲下身来,将苏意欢从背上放了下来。
苏意欢刚被放了下来,就往一边跑去。
楚承烨还以为她尿急呢,刚想转身,就看到她蹲下了,顿时老脸一红。
可,让他喷血的一幕没见到,倒是看到她蹲在地上,用身边的小树棍,拔一颗草的根。
草长得很大,根子不是很好拔,她用树棍松了好几次的土都没拔出来。
楚承烨的额头不由得流下三条粗又长的黑线,不明所以的他张开了惜字如金的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有用。”苏意欢故意买关子。
楚承烨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瘦瘦小小的,而且弱不禁风的,心中升起一股大胆的猜想,“这个东西不好吃,若你不嫌弃,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你拿去买些粮食吧。”
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出来的时候带的不多,如今怕是不她太够用。
苏意欢一听,笑的更加欢实了,“此为虎杖,除去须根,洗净,趁鲜切短段或厚片,敷在患处可散瘀止痛,我脚踝红肿了,采点这个回去敷,这样我就不会在疼了。
不仅如此,虎杖还有利湿退黄,清热解毒,散瘀止痛,止咳化痰的功效。用于湿热黄疸,淋浊,带下,风湿痹痛,痈肿疮毒,水火烫伤,经闭,症瘕,趺打损伤,肺热咳嗽。
它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材,而且,若我没钱了,也可以上山多挖些,晒干了拿去换钱啊。”
楚承烨本还在犹豫带她让大夫看看脚伤,会不会辱了她的清誉,一听见苏意欢这话,他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东陵建国以来,女子多以女红、歌舞、弹唱为主修,便是认字的也只有大家闺秀才会,学医的男子都不多,何况女子了,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草有这么多功效?”他跟着蹲了下去,抚摸着苏意欢挖出来的草药。
“是啊,虎杖可是好东西,以前我用过的,真的很管用。”苏意欢可没说谎话,对于她以前那个高危职业,这样保命的东西,记得比吃饭都要熟。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虎杖可是现代随处可见,又非常好用的好药材。
“虎杖?”楚承烨定定看着苏意欢,似想将苏意欢看穿一样,“你一个女子,懂医?”
“啊?”苏意欢一愣。
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医者很少,除了药门,她还真不知道有谁随便就懂医的。
而且,药门管理药材非常谨慎,似是怕别人学去一样。
难道这就是古代的中医,流传到现代,接近失传的原因?
“不行吗?”苏意欢讪讪地笑了笑,“咱们好像也刚认识吧,你管我懂不懂医?我又没给你治病。”
楚承烨没再言语,他看出来女孩的不悦,沉默地帮着苏意欢将虎杖一颗颗放到竹篓里。
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她太过生硬了,反而让给她起了戒心。
想起自己身上的噬心蛊,眸色又暗了暗。
苏意欢等了一会儿,见楚承烨没有再问什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刚故意佯装生气,就是不希望自己被人盘问。
因为,她根本解释不了啊!
俩人怀着各自的小心思,沉默地忙碌着。
直到见拔了一竹篓虎杖,苏意欢才道,“够了,谢啦,楚大哥,不用再拔了。”
竹篓因为装了一篓虎杖,所以重了许多,苏意欢单手拎不动,干脆直接转身将它背在身上。
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楚承烨早已看出她颤颤巍巍的样子,可终究男女有别,他没有上前搀扶。
蹲下身子,极可能靠近地背对着她,让她舒服的趴在自己的背上。
“是不是太重了,你若吃力,就拿出来些,等我脚好了,自己往回拿就好。”苏意欢还是不太习惯别人对她这么好。
楚承烨摇摇头,“不重,刚好一头猎物的重量而已”
其实,他心里暗自腹诽,怕是有两个如此多的草药,就抵得上她的重量吧。
她太瘦了,真的太瘦了。
趴在他的背上,都有些硌得慌。
可惜,他这条破身子,还不知能苟延残喘到几何,他无法保护她一生。
心中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去。
“楚大哥,你人真好,虽然面上冷冷的,但心肠特别好,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么?”苏意欢笑嘻嘻的问道,一边拍着彩虹屁,一边夸赞道。
楚承烨不语。
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儿,夸他是个好人。
他看起来像是良善之人吗?
若他从此良善,会有一个善终吗?手掌无意识的抚上胸口,那块儿多次被蛊毒进食过的地方,现在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苏意欢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还以为她太重了,让他超负荷了。
默不作声地探了探他的脉搏,结果,大惊失色。
立刻意识到此人麻烦缠身,还是早些分开的好。
就在苏意欢找不到理由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苏意欢……苏意欢……”
一个妇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副急的不得了的样子。
苏意欢问:“大娘,什么事啊,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