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不带一丝感情说道,说完,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清尘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不过,他那话,似乎也有道理。
看到他出去,她忙也开口:“那我现在跟你通过行吗?小妖是我的伙伴,在这儿,只有我和她两人,我不想失去她。”
清尘自然不傻,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所有法力全都没有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这儿最大的,她打不过他,自然也得罪不起,那只得来软的,与他打个商量总行吧?
傅景深出去的脚步怔了下,似乎,觉得顾清尘与以前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就像刚才,她从楼上下来,最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百里和端木,哪怕后来看到他了,一整个过程,她也没有正眼瞧过他。
要作以往的顾清尘,老早就粘上来了不是?
或许这是她另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也说不定。
可是刚才对着那小狗,她居然发火了,这在他的印象中,她似乎是第一次对他发火,要作以往,她哪里敢?讨好他还来不及。
傅景深没说话,径直朝着门口而去,端木看到,忙对着清尘微点头,随即也跟着出去。
百里一脸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唉百里。”
清尘却叫住了他。
百里停下来望她。
“他是什么意思啊?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人好滑稽,也不说清楚,通过就通过呗,这样让人很难猜的好吗?
“呃,应该是……同意了吧。”百里说道。
“真同意了?那你有空时再帮我问问啊,要不然他不声不响把我小妖扔了可怎么办?”清尘很是担忧,小妖现在和她一样,一点法力都没有,被那个冰块扔出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再说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事怎么办?
“好。”百里点点头,疾步奔了出去。
傅景深的车子出去时,另一辆车子转了进来,一会儿,阮绵缅按下车窗,叫着清尘。
“张妈,我去学堂了,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妖。”清尘忙跑去玄关换鞋。
清尘不是第一次坐车,上次傅月带她出去时,她就已经坐过了。
不过,阮绵缅的车子很小,清尘看着很是喜欢。
“清尘,你有没有复习啊?今天应该要考试……”阮绵缅戴着一副眼镜,边开着车,边还翻着书。
清尘自是一脸懵:“考试?”考试是什么?
“是啊,每次假期回去,必定要考试的!”她们现在是高三,处于关键时刻,这次放了七天假,她去国外潇洒了一回,直到现在才发觉,她要完蛋了。
顾清尘看她边开着车边背着书,她也拿过书看了眼,这字倒是认识,只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清尘,你还记得一直针对你的那个老施吗?”阮绵缅看她捧着书一脸无知的样子,忙开口提醒她。
老施是他们班主任,一中年变态老男人,看不起成绩差的,阮绵缅和顾清尘两人,虽成绩不是特别好,但也不算是差,有一次因为没有做好复习,考得差了些,直接被老施叫出去罚站,在操场站了一天。
“还有那个潘金莲,你不会都忘记了吧?”阮绵缅又 说道。
昨儿时间有限,她来不及跟她谈起那些变态老师们,只和她谈了一些学校的情况。
“老师?潘金莲?”
清尘一脸莫名。
“总之,清尘,你加把油,这次你要是考砸了,我相信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他们就想抓你把柄呢。”
阮绵缅边开着车边对着她说着,车子开到主街上,遇路口红灯,她停下,继续跟清尘说。
清尘一直望着她,听得一脸认真。
路口另一条道上,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端木转头望了眼,刚好看到坐在副驾位上的顾清尘,他忙朝后视镜望了眼,发现后座上的傅景深,也转头望着边上的车。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又收回了视线,靠在后面,闭目养神起来。
百里自然也看到了,偷偷望了眼后面,发现傅景深闭着眼,于是他偷偷撞了撞边上的端木。
“清尘感觉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端木也轻声说着。
“说不上来,总感觉不一样。”百里又望了眼,刚好红灯变绿灯,那端的小车子向前而去。
至始至终,清尘都没有注意到停在边上的黑色车子。
**
果然要考试,第一堂便是“潘金莲”的课,语文课。
“潘金莲”原名叫潘欣连,其实岁数不大,三十左右,但成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得很保守,而且从没有人见过她有过男人,所以一直被学生当作老处女,而老处女多伴都有些心理扭曲,有气无处撒,只得向学生们喷,学生们见她都很不待见,于是,便又给她起了个别名,叫“潘金莲”。
此时,潘欣连望了一圈教室,沉着一张脸,迅速将手里的试卷分发下去。
清尘坐在第二组最后第二个,阮绵缅坐在第三组最后第二个,相当于她边上。
阮绵缅望了她眼,眼里都是安慰。
清尘却是一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当试卷拿到手,唔,她都认识,只不过,都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要写什么,一节课,坐在里面,反复看着试卷,却又不下笔。
阮绵缅在一边急死了,瞪眼咳嗽跺脚,怎么样都没有引起顾清尘的注意。
课后,阮绵缅知道顾清尘一个字都没有写,无语泪先流。
“下节是英语考试,你看我写的。”阮绵缅着急,再怎么没复习,好歹也写个字吧,难道真摔傻了?
英语……清尘更不知道了。
只觉得这些字都好有意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她转头望了几眼阮绵缅,后者也有意将试卷拿起来,还没看到呢,便听到老师在上面喊:“同学,请注意不要接头交耳,不要东张西望!”
于是,阮绵缅不敢了,顾清尘也不敢了。
下午的课,科学和数学。
那简直了,这些字她都认识的,可是组合在一起,她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个时代学的东西会如此难。
最后一节是社政,也是班主任老施的课。
绵缅想着,这个至少能填写几个选择题吧?于是,这次,她没有把试卷拿起,而是放在桌沿,并垂下半面。
趁着老施没注意,她拉了把清尘。
清尘忙转头,便看到阮绵缅的试卷,似乎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她翻了翻自己的,又看向她的,还在寻找到底在哪里时,老施那臃肿的身体已晃到了她身边。
“啪”地一拍桌子,镜片下的肉眼闪过几道厉光,他一下抽走她面前的试卷,前后左右翻了下,什么!!一个字没写?
老施转而愤愤瞪着顾清尘,这成绩差也就算了,现在这完全是态度问题啊态度!她这一个字没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
老施对着她指了指后面角落的位置,意思让她坐到后面去。
清尘转头望了眼,还真的,第一组最后有一个位置。
她犹豫了下,起身走了过去,老施又将试卷放在她面前,一个字没写,不仅她难堪,他也难堪啊。
可清尘也很痛苦啊,她也想写啊,问题她不知道写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阮绵缅时不时转头望向后面一眼,只看到顾清尘很认真坐在那里,很认真看着试卷,可问题就是不下笔。
她不禁深深叹口气,完了完了,清尘这次,彻底完蛋了。
果真,清尘这次真完蛋了。
第二天两节课后,她就被叫进了办公室。
“顾清尘,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几张试卷,拼起来写了五个名字,五个选择题,其他都没有写,这是做什么?是在向我们老师反抗吗?”老施圆滚滚地身体堆在坐椅中,推了推胖脸上的眼镜,问了她一句。
“反抗?没有……你们又没有抓我,我为何要反抗?”
老施一听,啪一下拍了桌面,还敢给他装傻?
“你这什么态度?顾清尘!你成绩差就算了,怎么连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老施咬牙切齿。
清尘一听,怎么还说到父母了?她从小到大就和师父师兄们一起生活,本来就没有父母啊,但师父她一直看作是父亲,那面前这个死胖子如此说,就是看不起她师父了?
“清尘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教养,但从小师父跟我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清尘一个人做的,你犯不着骂我爹我娘,我爹娘虽然没有教我什么,但从小师父可是什么都教了,你现在如此说,就是在污辱我师父!”清尘一脸正色说道,要不是现在没有法力,要是有,她就直接将这死胖子摔出门外去。
老施一听,怔了三秒,她这说的什么话?还有,以前的顾清尘,他如此批评她,哪里敢反驳?今天不仅反驳他,还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顾清尘,你反了?什么污辱?!我这说的是事实!你一个学生!居然也敢用如此的口气对着我说话!啊!”老施火冒三丈,蹭地从座位上起身,圆润的身体撞翻了身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