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秦落悠的同学,那个学刑侦,可是研究人肢体行为的专家,从模糊不清的录相中,只看走路的动作,哪怕你刻意改变,她还是能发现两者的共同点,并且很快做出判断。
其中的窍门秦落悠的同学跟秦落悠提过,秦落悠虽然在看人方面,没有她同学一成的功力,但是凭借对人体的了解,知道什么动作会导致有什么样的脚印,她可有一点心得。
所以她只是在身上负了重物,让体重跟萧玦相同,接着换上跟萧玦同样大小的鞋子,并模仿萧玦有点外八字的走路方式,几乎跟萧玦一模一样的脚印就这么产生了。
如果不是张毅先入为主,觉得萧玦和秦落悠一男一女,应该很好分辨的话,他仔细研究也许会发现不同之处,但是张毅明显临场经验不足,被骗到了,问了很多没有底气的问题。
现在就算他再怎么说,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了。
既然皇妃都能模仿萧玦的脚印,那么其它人也可以。
老皇帝道:“现已查明,太子遇刺一案与八皇子萧玦无关。萧玦上前听命!”
萧玦也不知道老皇帝突然听他上前听命是怎么个情况,也只得乖乖上前。
“朕封你为太子遇刺案的主官,命你尽快破获此案,以安慰太子在天之灵!”
“儿臣领命!”
听到皇帝的旨意,秦丞相和刑部尚书都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次没有利用这件事,扩大声望,帮到那个人,反而被八皇子记恨,甚至皇帝也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真是偷鸡不成啊。
越吉脸色也不好看,自己一个杀手招,想用来招揽政绩的,结果被坏在年轻人沉不住气上。虽然张毅还年轻,还有上升的空间,但是在皇帝面前已经留下了坏印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也懒的再对张毅有好脸皮,低声斥责道:“没用的东西,老夫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张毅脸涨的通红,双拳紧握,当着满朝文武和老皇帝的面出糗,这个剧本跟他想像中有些不一样。他的自尊心有些被击垮了。
尘埃落定,八皇子萧玦做为嫌疑最大的人,最终洗脱嫌疑还成为了太子案的最终查办者。而丞相,刑部尚书以及京兆尹都失去了皇帝对他们在这件案子里的信任。
下了朝,萧玦和秦落悠自然一起回府,萧玦并没有办案用的衙门也没有人手,皇帝把御营,羽林军中的一支,白羽军交于他指挥,办公地点则就在白羽军的衙门。
一时间交出兵权的萧玦又灸手可热了起来,本来门可罗雀,现在前来拜访的官员也是绵绵不绝,八皇子府的门房,这几天收红包收的手都快抽筋了。
不过很显然八皇子还是以前的八皇子,像茅房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因为他一个官员也没有见。
“殿下,你一个不见是不是有点不太近人情?”
说话的是柳侧妃,萧玦依然在她这里做着治疗。虽然跟秦落悠的关系有了改善,但是萧玦忽然发现,自己不是很了解,自己的现任皇妃,好像她的智慧像是大海一样深,让人捉摸不透。
反而更不想跟秦落悠一起独处。
倒是这个有着上位野心的柳侧妃,人单纯的让他感觉到舒服。
张毅出了朝堂,立刻骑上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他是家中的次子,父亲是京中名捕,哥哥和弟弟都吃一行饭,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不过张毅的身体不是很好,练不了那些擒拿的功夫,他觉得用脑子也一样可以当个捕快。
父亲也一直在鼓励他。
终于费了那么多的精力,能研究出了一些成果,但是就那样当着满朝文武还有老皇帝的面,被一个看上去要比自己小的多的女人,赤果果的否定了。
为了研究人走路的不同,脚印的不同,张毅付出了常人难以相像的努力。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每时每时刻都好像听到背后,若有若无,别人的嘲笑声。
张毅飞快的骑着马,在城里的时候,还好,等出了城,人越来越少后,他双腿一夹马腹,拼命的抽打着自己最心爱的这匹黄骠马,打的马的臀部有了条条血痕。
最终马跑不动了,鼻孔里喷出粗气,速度也慢了下来。
张毅这才一跃而下,抱住路边的大树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树后转了过来,仿佛他在树后早就等了张毅很久很久似的。
张毅一惊,他特意跑到郊外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会被人耻笑的。
张毅抬起头,刚好看到那个黑袍人的面部,只见那个黑袍人戴着一方面巾,头顶草帽,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而张毅然看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两只血红的眼睛。
“迷途的孩子,吾代表吾所侍奉的无上至尊,带你回家……”
黑袍人低沉的嗓音叙述着语调奇怪的语言,张毅看着他血红的眼睛,脸上惊讶的表情慢慢消失,最后恢复到平静。
“弟子有幸跟随侍奉无上至尊的仆人,即使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黑袍人满意的点点头,转入树后,又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一样。
张毅呆立在树前,呆呆的站了很久,最终他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在这里?糟糕了,我回家要被爹爹骂,被兄长和弟弟们嘲笑了……”
但是黄骠马,体力好像还没恢复过来,张毅也只得缓缓牵着马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几乎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的时候,现在又坚定了不少,好像在内心深处有一个神明,在对他说,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
京城中某个密室里,一个中年男子拿着纸扇,已无平日的潇洒的模样,对背对着自己的一个身影说道:“大师,没想到这样都能让萧玦那小子脱罪,那小子可是一根筋很不好对付的,现在专门查这件案子,对我很不利啊。”
那个被中年男人称为大师的身影,很淡然的说道:“焦急只会让你的对手增加更多的胜算,现在需要的是冷静,需要的专注,需要的镇定。”
中年男子把纸扇一丢,道:“可是弟子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本来是天衣无缝的一计啊。”
大师道:“吾师曾曰,若无良策不如暂且休息。”
中年男子叹道:“弟子明白,不过弟子是不是要去萧玦那小子那里探探口风呢?”
大师依然没有转过身来,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吾师良言犹在耳边,吾与汝共勉之。”
萧玦最近风头正劲,不过他也被那些墙头草弄的烦不胜烦。
现在太子死了,东宫的位置空着,皇帝的儿子虽然还有十六个之多,但是谁有资格坐太子,很明显,就只有那三四个人而已。
萧玦心想,就算要收一些自己人,也不可能要这些墙头草啊,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内应。虽然因为皇兄之死,萧玦对皇位渴望的心,也不禁起了一些心思。
皇帝太老了,他不可能长期处理政务的,虽然现在让秦丞相暂时负责了一些事情,但是以老皇帝一向的为人,他是不太放心用这些“外人”的。
而立过大功的萧玦,虽然只是排行第八,但现在已经有了竞争一下东宫之主位置的可能性,只要他能完美的解决掉太子被刺之案,展现一下他除了在军事方面,还有理政方面的才能。
那么剩下的皇子,将无法再和萧玦争抢那个太子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