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一站一坐。
“主子,楚姑娘实在是难磨,属下没有找到机会进入楚府,也没有寻到老夫人离奇离世的证据。”黑衣男子俨然除了脸色没有青绿色和血红色的汁液,其他都和楚府今夜所传的老夫人鬼魅一模一样。
“嗯。”细长分明的手指拿起桌上的冷酒,浅浅喝了一点就放下。
“会不会是那人,猜想主人回来,连最后一个知晓真相的人也不留活口。”黑衣男子分析道。
“寻机会留在她身边,还有,她的安全也由你负责。”
“属下明白。楚姑娘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长青有些担心:“主子,你务必小心,那人试图寻找龙卫,若是有半分踪迹让他知道,主子势必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白衣男子翻开桌案上的一块竹简,上面写着二字:食居。
“这是个特别的酒楼,幕后主人似乎不在京都,表面上是酒楼,除了聚集各地的美食。酒楼楼层也是有区分的。一般的人,没有那个资格去顶上三楼。属下查明几时,发现酒楼小二们收集的消息都是由人汇集而成,然后通过飞鸽传送至南面,那方向也的确是出城的方向。”
“倒是有趣。”白衣男子继续翻开一块竹简,上面书写的是:杨黛曲。
“主子,这事倒是不用担心,这杨家姑娘,倒是一个狠角色,她的心根本不在主子身上。天子到时问起,她定是比主子更激动。”
“在太子身上。”白衣男子肯定的语气。
“是。杨家没有嫡子,嫡出的也只有这么一位姑娘。其他庶子都是上不了台面。杨黛曲心思都在太子身上,一直想的都是入主东宫。只是,皇后似乎另有打算。”
“嗯。”白衣男子正要翻开第三块竹简,手指顿在原处,没有翻开第三块竹简。
“属下告退。”长青说道。第三块竹简,恐怕主子另有打算。
白衣男子摩挲着第三块竹简,尖锐的笔锋写着“楚九栀”三个字。他知道,楚九栀初回京城,长青也是了解不多。她的以前,他大多是清楚的。不过,他想自己去了解这个女子。
她那滴眼泪,除却悲伤,还有坚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头,才能这般强韧不屈。
又绿把一颗药丸小心的放在楚九栀面前。
楚九栀把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声的说:“红韶,医书。”
红韶被吓了一跳,小姐不是都把那些医书知识熟记于心,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这时候又需要医书了。定是师父留个小姐的那一本医书。
楚九栀把药丸用白瓷药瓶装着,又绿解释道:“奴婢寻了好久,才发现这颗在茶几下的药丸。想来是凶手不小心遗落的。”
红韶把医书放在楚九栀面前,楚九栀径直翻到自己需要的那一页。
“这花好像夹竹桃花!”又绿说道。
“也得说师父画的形象。”楚九栀指着图片说:“这种花是没有叶子的,生长在西胡部落里,南国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野半年红生长。”
“那这么说来,可能不是那马夫下毒的。小姐,那马夫本是家生子,哪里接触过外人。更何况这样连仵作都无法查证的毒物。”红韶分析道。
“看来明日还要去一趟府衙。”楚九栀合上医书:“把这个收放好。”
府衙仵作总觉得自己后面跟着一条尾巴,不由得害怕,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前面停靠着一辆马车,走进才看出是赵尚书的马车。
“大人要见你。”车夫说道。
仵作立刻上了马车,停顿一下朝后面看了一眼,心想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参见赵大人。”仵作私下也难得见到这样的人物,即使处理公务,也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
“本官半路拦着你,不会叨扰到你吧!”
“不会不会,是小人的福分。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谈不上什么吩咐。本官想了解一下,楚老夫人中毒缘由,虽然没有开腹尸检,但是以你的资历,应是了解一二。”
“如大人所料,是中毒身亡。小人检查一番,加之对证物整理,发现,老夫人所中之毒死西胡才有的毒物,那种香味和南国的夹竹桃香味一样,却是更加浓郁,毒性也更大。”仵作继续说道:“本是临回家前,多翻阅了一下毒药书籍,打算明日上报的。”
“做得很好。早些回去吧!冬日路上滑。”
“是是,告辞。”仵作说着就退下了马车。刚刚那些猜忌都烟消云散,挺胸直背朝家走去。
一阵风吹了过来,仵作不由得缩着脖子,弯着腰。刚刚那种后面有条尾巴的错觉又来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仵作把手放进袖子里,小跑了起来。
跑到桥上,踩到一块石头摔倒在地上。
一回头就看到赵端的车夫看着自己:“没事吧!大人担心,所以让小人送你一程,不料却是吓着你了。”
“我没事,没事。多谢赵大人。”仵作说着就站了起来。
车夫一个手刀把仵作敲晕,看了一眼桥下的河水,就把人丢了下去。只听见一声咕咚,河水又回归平静。
车夫回到马车边,说道:“大人,处理妥当了。”
响震天的击鼓声,吸引着路人驻足,不由得对戴着锥帽的富家千金评头论足一番。
府衙的人一听是楚九栀,都有些怕了。这楚家三小姐,真是不停歇的主,案子都结了,怎生还要击鼓。
楚九栀拿出一个瓷瓶,把证据交给端坐在上方的人。
“这是野半年红,是西胡部落的一种毒物。臣女在祖母头七之日,思念祖母,夜里做梦,受祖母指引,寻到此物。还请大人为祖母做主!”楚九栀把头磕在地上。
赵端正要说什么,一个人就被押了进来。
楚九栀认得此人,他便是那车夫。祖母把他赶走,他挟私报复,下毒害祖母。那人低着头,脸上一点悲伤恐惧都没有。
“既然凶手抓到,楚三小姐也该放心了吧!”赵端说道:“来人,把罪状给他,让他画押签字。”
车夫把手指咬破,坦然的把血手印按在自己的名字上。看到自己的罪状似乎看到希望一般。这不是一个凶手该有的神情。
楚九栀站了起来,质问道:“你为何要用砒霜害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