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刚稳住了身子，然后问道：“公子，这里边是啥啊？我好像闻到了香味。”
这家伙的身手倒是挺利索的啊。
宋方说道：“干花瓣。回头找个干净的地方摆放好，别受潮了。那些木炭也是我买的，跟那些干花瓣放在一起，可以吸潮。”
至于说那些锅碗瓢盆什么的，虽然不轻，不过这卢刚倒是有一把子力气，非常轻松就给弄下来了。
说起来，这些新来的杂役，和宋方毕竟不是太熟，因此也没有人敢开口问宋方，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
谁知道人家主家喜欢不喜欢下人多嘴呢。
把车钱给人家结完之后，宋方对车夫说道：“刚才拉东西的地方，那匠人说了，我的东西，明天就可以做好了。你回头再拉一趟过来，到时候，钱我照给。”
那车夫忙不迭得点头答应。
等车夫离开之后，宋方又拿出了纸笔，最后叫来了梁妈妈，在上边画了个东西。
然后问道：“你这女工怎么样？这种东西能不能做出来？”
梁妈妈看着这张图案，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好像两张大圆饼，然后中间勾连着什么东西，两边还有尾巴……
想了想，梁妈妈说道：“这东西倒是不难做，不过要做多大的呢？”
宋方干咳了一声，然后小声在梁妈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梁妈妈的脸也顿时红了起来，然后看着宋方，有点不安的说道：“公子，您这……”
她想说，这宋方年纪轻轻的就想着这些腌臜之事，是不是有点太过龌龊了？
宋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别想多了，就是生意而已。对了，这事儿别说漏嘴了啊，你回头多做几个，对了，那针脚缝制的时候，也弄得解释点。”
既然是赚钱的门路，梁妈妈也就不说什么了，最后面红耳赤得转身离开了。
这第二日，车夫又过来了，这一次拉上了宋方昨日定做的东西，还有不少的散酒。
宋方把这一整套的蒸馏设备都安装搭建好，然后开始对最原始的散酒开始了蒸馏提纯。
整个设备的安装搭建过程，那任管家和卢刚算是全程参与进来了。
等蒸馏程序开始没多久，那酒香味就已经冒出来了。
“嗯？好香啊……这味道。”
卢刚不停得抽着鼻子，最后凑在了大蒸锅旁边，仔细得闻着。
“找个湿毛巾拧一下，搭在上边。”
这冷凝的速度有点慢，不过宋方不着急，刚开始就是试试手嘛。等所有的流程都搞好了，自然就可以进行调整，然后加快效率。
此时那酒味也越来越浓郁了。
最后那出液口滴出来了第一滴酒，接着酒水越来越多。等了一会儿，宋方拿过来舀子，稍微得尝了一口。
“嗯……还是不够，得再蒸两回。”
卢刚在旁边，眼巴巴得看着宋方：“公子，我这品酒，在咱们汴京城绝对是一等一得功夫……”
宋方点了点头，卢刚迫不及待得在旁边接了一碗，然后一口牛饮。
这哪里是品酒，这就是在灌酒。
“啊……”
卢刚一碗酒倒下肚，然后瞪着眼睛，仔细得回味一阵，才说道：“公子，这……酒好烈啊！”
此时这小房间里的酒味已经越来越浓了。
任管家有点不安的说道：“公子，咱们是要卖酒吗？”
这大宋朝的酒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你卖得。想要卖酒，得有官方得许可才行。
就比方说，天香楼就有这个许可，可以进行批发贩卖酒水，其他的地方，没有这个许可就不行。
宋方摇了摇头，表示这酒水不是卖的。不过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也没有说太多。
媛媛还在外边，跟小白一起玩耍。梁妈妈就在旁边照看着。
梁妈妈有个儿子，六七岁的样子，此时也在旁边一脸羡慕的看着媛媛和小白。不过有点怕生，或者说被梁妈妈教得，不敢过来和主家玩耍。
宋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涨红。
过了一会儿，任管家也走了出来。任管家刚一出来，就扶住了旁边的墙，然后晃晃荡荡得说道：“我……我不行了……头好晕。”
最后出来的卢刚倒是精神的很，或者说，比平时有点亢奋。
他直接架住任管家的胳膊，笑着说道：“管家，你这是醉酒，哈哈，你这酒量不行啊……还没喝就醉了……”
“哥哥……”
媛媛也闻到了那浓郁的酒精味道，忍不住皱着小眉头，然后说道：“臭臭……”
这小孩子就是这样，他们的感官就是那种非黑即白的。不喜欢的东西，就是臭臭的……
宋方笑着说道：“现在是臭的，不过再过两天，你就要说香香了，哈哈……”
“就是臭臭……”
媛媛吐了吐小舌头。
……
宋方这两天忙得很，他一直忙着倒腾自己的酒精，为自己的花露做准备。
过了三天，张晋安就被宋方找人请了过来。
这家里没啥贵重的摆饰，都是一些最简单不过的桌椅板凳，看起来真的可以用一个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临时搬家，好多东西都没归置，怠慢了啊。”
宋方嘴上客气着，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非常淡定。
一边说，宋方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放在了张晋安的面前。
张晋安把瓷瓶拿了起来，开口问道：“这里边是什么？”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打开就知道了。”
张晋安有点忐忑，他在想自己这一趟是不是白来了？
他甚至还在想，自己有必要陪着这宋方继续折腾下去吗？要不算了，直接撤身吧。
不过他还是拔掉了瓶塞子。
拔掉瓶塞子的时候，可以明显得感受到，塞子做的很紧实，这也让张晋安稍稍多了那么一点点得期待感。
再接着，瓶塞子打开，张晋安愣住了，或者说是惊呆了。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这种香气……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张晋安的眼皮狂跳，最后低下头，凑在了瓶口位置，使劲儿得吸了一口气。
“嗯……这是……玫瑰花露？”
“哈哈，不错，张老板还能闻得出来啊。这味道怎么样？”
“这……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宋方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然后说道：“张老板，要是不想合作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这张晋安无心的一句话，被宋方如此生硬的给顶了回来，他也是吓了一跳。
然后连忙起身，一脸惶恐得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怎么弄出来的，肯定是人家自己的配方，能随便告诉你吗？就跟你去人家可口可乐公司问人家，你们的配方拿出来给我看一眼行不行一样。
宋方这么对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这香水和炒菜不一样，可以立竿见影得看出来功夫。
宋方对这个香水的制作过程，还是非常注意保密信息的，所以在听到张晋安打听这香水的制作流程之后，就准备把这家伙给踢出去了。
说白了，那就是宋方现在不喜欢这家伙了。
不过，做生意嘛，从来也不是完全凭借着个人喜好，去选择合作对象的。
再说了，对方也道歉了，所以警告警告也就好了。
宋方看着对方，然后问道：“你觉得，这花露可以卖多少？”
张晋安仔细得闻了闻那花露的味道，再看看宋方，开口说道：“这个吧……”
张晋安有点犹豫，宋方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于是开口说道：“这事儿交给你来操作，方子和其中的一样关键东西我来出。”
他紧紧得看着张晋安。
宋方上一世，也算是老江湖了，这家伙懂什么心思，只要看看对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他想知道，这是一个一味贪婪的家伙，还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
张晋安再低头闻了两下那花露，然后眼光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一摆上的一小团油渍。
这油渍，好像是昨天晚上，去吃夜市的时候撒上的。
一时间，张晋安的神情有点恍惚了。
“你需要做的就是采买干花瓣，还有，开一个店铺，雇佣人手，这提炼的法子，我也会交给你，你来操办，这些东西，我全然不管。”
宋方说的这些东西，成本也不算太低了，不过……
想想那花露可以带来的利润，这些成本，真的是太了了了。
他看着宋方，眼神有些忐忑，最后还是一脸严肃得伸出了一手。
五指张开。
他心里非常不安。不知道这五五分成，对方是否能够接受。毕竟人家才是掌握了全部秘方的人。如果人家不说的话，自己在使劲儿，也都是个屁。
宋方看着张晋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在张晋安忐忑得想要再加一成的时候，宋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做的生意也不大。”
“说起来，你这做事，也算是比较稳妥了，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发家的机会。”
张晋安开始紧张了，刚开始自己想要不干，到现在自己又担心宋方把自己踢出去，不让自己干，这中间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罢了。
不过他却什么感慨都没有空去发了。
宋方脸上忽然挂上了一丝笑容，然后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以后合作愉快。”
现在这分成的比例已经谈好了，后边就只剩下定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