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被生剖取子都不怕呢!”花朝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一如刚才在灵泉边,不过两人身份对调。
“你用驱鬼符对付我,还给你而已,能有什么?”
她笑意吟吟,似在说寻常话语,而面上的血迹衬的肤色惨白。
两者相映,更显诡异可怖。
花妗月痛的难以呼吸,见状越是骇然:“我并非鬼魂,这符为何会起作用?”
花朝还没搭话,门口就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妗姐姐换件衣裳这么久,大家都等着呢,莫不是在此躲酒?”
随着话音落下,门帘从外边掀开,花迎春一身淡粉色衣裳,如花枝招展的蝴蝶。
进门瞧见屋内的场景,吓得尖叫一声。
随即,视线落在浑身血迹的花朝身上,大惊道:“你,你不是羞愤自尽了,为何,为何在此,你对妗姐姐做了什么?!”
“快,迎春,出了变故,去请母亲和父亲来救命!”花妗月忍着痛楚,高声喊道:“这个贱人想杀了我!”
花迎春多看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多问,大呼小叫跑了出去。
花朝并未阻拦,她和这些人迟早要交手。
花家对她说弃就弃,说到底还是因为府上最不缺的就是小姐,算上她足有五位。
刚才匆匆跑出去的五小姐花迎春是姨娘连氏所出。
二小姐花妗月与四小姐花如月是继夫人梁芝慧所出。
三小姐花怜容和丞相府唯一的男丁花盛是二夫人杨静所出。
而花朝生母昭安公主是忠烈侯沈烈的遗孤,被太后养在膝下认作义女,在她五岁时就病逝了。
今日,是花如月的生辰,也是昭安公主的忌日。
太后病重不问世事,忠烈侯一脉尽断,昭安公主早就被众人忘得一干二净,连忌日都无人记得。
倒是府上丝竹之声悦耳,热热闹闹落在花朝耳中,讽刺异常。
等花迎春带着人过来,花妗月早就痛的形同疯妇。
散了头发,乱了衣衫,在地上如拱动的蛆虫,毫无从前金贵的模样。
“妗儿!”梁芝慧进了门,也顾不得太多,直奔地上搂住花妗月,哭道:“好端端的,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母亲,花朝那贱人要害死我。”花妗月痛的面色扭曲,断断续续道:“我好痛,救我!”
梁芝慧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狠狠瞪着花朝:“还没婚嫁就有孕,丢尽花家脸面,丞相早就下令与你断绝关系。”
“你无故擅闯,妗儿是你妹妹,从小对你恭敬,言听计从,又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折磨她?”
“下令断绝关系,太后娘娘知道吗?”花朝眉眼间带着讥讽:“我母亲乃昭安公主,太后义女。”
“还是忠烈侯一脉仅存的遗孤,她的血脉可非丞相府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不问世事,你不要脸与人苟合又失了灵根,难道还去惊扰太后她老人家?”梁芝慧越说越气:
“你不就是嫉恨妗儿得五皇子喜欢,非要将事情闹大,让整个云州的人都看丞相府的笑话?”
花朝一身狼狈,却站的笔直,面色冷漠,仿佛那些事与她无关。
这幅样子,自然惹得跟进来的人窃窃私语:
“自己行为不检点,连累丞相府被人唾骂,竟有脸如此理直气壮。”
“还敢提太后娘娘和昭安公主,昭安公主泉下有知晓得她成这个德行,定后悔当初没带她一起走!”
“二小姐多好的人,先前为她求情来着,谁知道她这么没良心!”
“还把野种栽在五皇子身上,五皇子清风霁月,和二小姐两清相许,有她什么事?”
“丞相逐她走是对的,要留下,这几个月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儿呢,瞧她如今这样,像是堕魔。”
“花家正派大族,真出个魔头,才叫恶心呢。”
“说到底,就是她天生不详,出生双眉间就带着凤尾印记,克死了昭安公主,命里合该没好下场。”
“……”
那些话虽然说得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内也十分清楚。
花朝一字不落的听着,面上并无半分涟漪。
从前她天赋异禀,又有身份加持,这些人对她恭敬巴结的很呢。
一朝变故,阿猫阿狗都上赶着踩上一脚。
就在这时,花正志急急闯进来,厉声道:“孽畜,还不放开妗儿!”
花正志官拜丞相,年近五十依旧风流儒雅,这幅皮囊便是老了也很出挑。
难怪当初昭安公主被迷昏了头,非要下嫁。
“孽畜?”花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环顾一周道:“我们一脉相承,我是孽畜,你岂非老孽畜,而花妗月就是小孽畜。”
“包括这屋里和花家沾亲带故的都是孽畜,哦,不对,梁氏并无花家血脉,连孽畜都不如!”
梁芝慧脸色大变,捂住心口朝花正志道:“相爷,大小姐当众辱骂,又伤了妗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你!”花正志气的语无伦次,怒斥道:“自甘下贱心思歹毒,还敢出言顶撞忤逆不孝,来人,把她叉出去!”
“好啊。”花朝收起笑意,指着地上痛苦不堪的花妗月:“符只有我能解开。”
“这会儿赶我走,再去求我,就只能三跪九叩了!”
“区区符咒,我就能解。”花正志咬牙切齿,恨声道:“再不济,云州还有这么多高人。”
“你赶紧滚,我们绝无求你的时候,今日往后,花家再无你这号人!”
花朝淡淡一笑:“好啊,花相,记住你今天的话。”
她走前,去了先前住的屋子。
屋内空无一人,四处乱七八糟,连床底下的箱子都被拖出来,显然是被人翻找过。
花朝知道他们要找什么,她此番回来正是因为这个。
从床头下的密格中取出一物后,潇洒离去。
花府可就没这么太平了。
花妗月痛的几乎昏厥,可不知花朝在符上加了什么,偏又昏厥不了,简直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花正志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解符。
凡人肉身修行不易,他是三阶后期,即将突破,在人群中也属于佼佼者。
而花朝虽有天赋,灵力尽失前也才三阶中期。
照理说,他不可能解不开花朝所下的符咒!
梁芝慧泪眼涟涟,犹豫间还是将从花妗月那儿听来的事情说了:“相爷,我刚听闻,花朝走狗屎运得灵泉洗髓。”
“不仅恢复灵根,还提升成了四阶高手……”
“什么?”花正志一张脸沉的似要滴出水来:“为何不早说?”
梁芝慧一愣,哭的更是厉害:“妗月被她害成那样,哪有功夫说这些,我也是才知道的。”
“四阶之人下的符咒,我的确没办法。”花正志心绪复杂,手狠狠落在椅背上。
“连丞相都没办法。”梁芝慧擦了把眼泪,呜咽道:“难道真要去求花朝?”
“求那孽……不可能!”花正志想到刚才放出去的豪言,冷哼道:“云州虽高手不多,四阶之人还是有几个。”
“五皇子刚突破四阶,和妗月一向要好,我去请他出手,定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