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渊的质问让元昭笑出了声。
“我为何不敢?”
“为了这永宁侯府,我三年来磕了无数的头,求了无数的人。”
“受尽屈辱和折磨,你说,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心为了侯府,最后却养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既这永宁侯府是她换回来的,那么,她毁了便是。
“住口,你自己下贱,月月去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不但不知道羞耻,反而还大张旗鼓,四处宣传,元昭,你要不要脸?”
永宁侯夫人气的脸通红,眼看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偏偏元昭还要火上浇油。
“若我要脸,母亲现在应该还在我的庄子里躲着不敢出来。”
“你?!”
“休妻,世渊,休了她这个贱妇!”
永宁侯夫人气嚷的喊道。
以前也就算了,她们要仰仗元昭的鼻息而活。
而且那人左右也是个不能人道的,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被人折腾。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重回侯府了,若是还这样下去,侯府颜面何存?
不如趁此机会将她休掉!
其他人听到周母的话,皱了皱眉却无一人开口,便是永宁侯都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今日元昭太过分了,是要给一些教训才是。
休妻是不能的,不过吓唬吓唬她也好,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元昭笑了起来。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元昭笑出了声:
“休妻?”
“你们敢吗?”
“我父亲既然可以用他的军功来换侯府的荣光,自然也能收回。”
“你们莫不是还想再过回三年前的日子?”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全都怒视着她,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周父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他气的手都在发抖。
看到他们这幅摸样,元昭心里郁结稍稍消散了一些。
她用鞭子指了指周世渊,甜甜一笑:
“世子,记得我说的话。”
“你敢让她进府,我便敢打断她的腿。”
说完这话,元昭转身就走。
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如今,她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回将军府看看自己的父兄,那为了她被砍了头颅的父兄。
身后隐隐传来了毒妇,丧门星的咒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再敢提休妻的事情。
元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小姐,我们现在当真要出府吗?”
问风犹豫的开口道:
“今日的事情闹得这般大,我怕对小姐的名声有碍!”
“名声?”
元昭自嘲的笑了一下,眼里带着讥讽和苍凉:
“我还有什么名声?”
早在她去求那个煞星的时候就没有名声了。
“况且,名声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前世,她便是为名声所累。
因为她名声不好,自觉对不住周世渊,所以一再退让,最后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
这一生,她再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只求保住自己的家人,活的舒心。
至于名声,见鬼去吧。
前世她温良贤淑,最后却落的那样一个下场。
今生,她也不要什么善良大度了,她就是要做一个悍妇。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她撩开车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群穿着飞鱼服的人疾驰朝着这边过来,看到为首的那人,元昭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
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庞,殷红的唇,冷漠的眼神,配上肩头那只凶神恶煞的海东青。
这便是全天下最有名的死太监,让人闻风丧胆的厂卫都督,容若!
没有人能将飞鱼服传出他的姿态。
即便是那些对他诸多不满的朝臣都不得不承认这煞星是真的好。
和他容貌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手段。
传闻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有上万人之多,他所统管的诏狱更是每天惨声不断。
看到他的一刹那,元昭浑身的骨头够跟着疼了起来。
三年前,她最早去求的就是这人,结果便成了每月的噩梦。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容若往这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接,元昭看到容若的眼里先是存着一丝诧异,后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
元昭连忙放下车帘,心口一阵乱跳。
这煞星千万不要过来!
元昭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