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裕升花园别墅区。
c区16栋。
这一区域的别墅,是为整个别墅区单价最低。
不过饶是如此,其价格也是令江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望尘莫及。
别墅一楼大厅中。
宁无极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线装书。
聚精会神,沉浸其中。
在这般环境下,不知情的人都会觉得二十三岁且模样俊朗的宁无极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是江城百分之一的富豪之一。
但实际上,这一切,几乎是与宁无极没有任何关系。
这栋别墅,属于与他有名无实的妻子,沈楚楚。
而他,只是一个窝囊的、被人看不起的上门女婿。
他只有在妻子和岳母没有注意的时候,方能自在的坐在这价值不菲的沙发上。
“这本《药王经》当真是高深莫测,每看一遍,或是有不一样的收获,或是有更深的参悟,我还是没有完全吃透这本医道圣典。”
宁无极在他所研习的那一页上久久停留,终于在喃喃自语间翻页。
而那一页,早已泛黄,书页脚也已有了蜷缩的痕迹。
看的出,这本名为《药王经》的典籍,他已翻阅并修习了不下千遍。
而就在宁无极潜心修习下一页之时,一道如惊雷般的怒吼,陡然炸起在其耳边。
“真皮沙发也是你配坐的吗?!瞧瞧你那身脏衣服!弄脏了沙发怎么办?!滚下去!”
当惊雷炸起在耳边,宁无尽的心脏陡然一缩,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打了激灵。
在瞬间从真皮沙发上跳起的同时,抬头看见了岳母李秋颖。
四十多岁的李秋颖仍旧是十分美艳,保养的更是极好。
年龄不仅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反而是给她平添几分风韵。
若不是此刻她的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怒气与厌恶,倒还真是令人百看不厌。
听闻呵责,宁无极十分委屈。
自己的衣服,虽然是便宜的地摊货,但是换洗勤快。
身上所穿,更是今日早间刚刚换上的。
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哪里脏了?
不过,宁无极没有反驳。
一是有所亏欠。
二是爱恋不舍。
他自十四岁起,便吃住在沈家。
这些年来,整个沈家除了沈家的前任家主沈新龙与婚前的沈楚楚,没有一人会对他和颜悦色。
而在沈新龙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将自己的孙女,江城第一美人儿沈楚楚下嫁给他后,他在沈家,甚至在江城,更是受到无数的白眼与嘲讽。
不过,沈新龙健在之时,沈家之人,还有所收敛。
但当沈新龙故去,沈家之人,特别是他的岳母李秋颖,再也没有给过他半分好脸色。
多年来,他已习惯了岳母李秋颖的冷嘲热讽和恶语相向。
他知道,反驳后,后果更加严重。
别说是这样的呵斥,就算岳母李秋颖在心情不好时甩他几个耳光,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忍受。
谁让他除了参悟《药王经》外,没有任何谋生的能力?
他受沈家照拂多年,自觉亏欠沈家。
而且,他是真的爱恋他的妻子沈楚楚,即便只有夫妻之名,他也不舍离开。
“对不起,妈…”
宁无极唯诺道歉。
但说未说完,便被李秋颖怒声打断。
“闭嘴!少让我恶心!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我们沈家的女婿!你这样的窝囊废给我们家楚楚提鞋都不配!”
李秋颖毫不掩饰心头的嫌恶。
白了宁无极一眼,绕过宁无极先前坐过的地方,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似乎是与宁无极坐在相同的地方,都让她感觉恶心。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李秋颖无意间发出一声享受的神吟。
而仅是这无意间的一声神吟,便已是足以令未经人事的宁无极想入非非。
一瞥眼,更是能看到李秋颖丰润却没有一丝赘肉的眉腿。
眉腿包裹着柔色丝袜,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拨人心弦。
宁无极偷偷咽下口水。
虽然偷窥岳母很不道德,但宁无极着实是经受不住这般诱 惑。
不过,却也拼命克制,极快的移开了视线。
若是被岳母察觉,恐怕又少不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李秋颖突然抬起头,呵斥道:“楚楚马上要回家了,你还不去做饭?你是想饿死我们娘俩霸占家产吗?!”
“哦哦,马上去我马上去。”
宁无极忙不迭的答应。
换来的却不是岳母李秋颖的见谅与满意,而是一如既往的厌恶。
“没用的废物!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抱着本破书看!看书就能看出来钱?!”
说话间,一只金毛蹭到李秋颖身边,跳上沙发,乖巧的躺在李秋颖的身边。
金毛名叫漂亮。
沈楚楚的宠物。
深得沈楚楚和李秋颖的喜爱。
“漂亮都比这个窝囊废招人喜欢。”
李秋颖鄙夷的撇撇嘴,而后摸摸漂亮的狗头,脸色终于不再阴沉。
“明天开始咱家漂亮也在家看书,如果真能看出钱来以后就能自己买狗粮了。”
话音,传入正在走向厨房的宁无极耳中,清清楚楚。
岳母是在说,他,不如一条狗。
虽然已经习惯了冷嘲热讽,但宁无极还是感觉心中憋闷。
没错,他不能赚钱。
他除了研习《药王经》,再无一技之长。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要靠女人养着,的确丢脸。
可是,岳母的话,当真是太扎心了。
这么多年,他在沈家洗衣做饭,承包了所有家务,伺候李秋颖和沈楚楚。
就算没有功劳,总该是有苦劳吧?
可是岳母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把他跟狗比较!
不!
不仅仅是在比较!
而是在说他人不如狗!
想到这么多年的屈 辱,宁无极呼出一口憋闷心中的浊气,却还是难得畅快。
转身走出厨房。
“…”宁无极说道:“家里没有青菜了,我去菜市场买些。”
岳母李秋颖却是充耳不闻,头也不抬,继续抚 摸着漂亮。
而漂亮,似乎是通了人性,想讨主人欢心一般。
一向温顺的它,竟是抬起了狗头,龇牙咧嘴,一副凶狠模样。
宁无极心中哀凉。
一只狗,都知道他是家中最好欺负的人。
男人,无财无势,生不如狗!
可是,如果不是母亲与那条禁令,他何至于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