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后面,待会小心点,知道了吗?”五叔微微扭头,对我小声叮嘱道。
我“嗯”了一声,整个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经过昨晚的事,还有那个神秘的梦,我隐隐感觉整个石嘴沟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如今发生的一切可能都和那个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五叔一只伸进腰间的布包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嘎吱——”
当即传来一道刺耳僵硬的摩擦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随后,一股古怪的味道飘了出来。
“小诡,闻出是什么味道了吗?”五叔沉声问道。
被五叔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打起精神又抽了抽鼻子,当即脸色大变,身子也打了一个哆嗦。
我从小到大跟着五叔四处替人干活儿,除了一些邪门的事儿,超度下葬也算是家常便饭,所以这种味道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分明是死人的味道!
可这家只是丢了孩子,而且夫妻俩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屋子里怎么会有死人的味道?
“五叔,这……”
我正要说话,却被五叔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先进去看看。”五叔说完,一只脚踏进了房门。
我跟上去一看,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桌子板凳,几乎没有其他的摆设,但不知为何,修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却时不时卷起一阵阴风,吹的人汗毛竖立,心神不宁。
五叔拿着萨满铃围着屋子绕了两圈,突然他眼睛微眯,死死盯着床头,此时的萨满铃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那声音仿佛是在警示着什么。
五叔俯身嗅了嗅,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五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看五叔的表情就知道五叔已经看出了门道,凑上前去低声问道。
“掳走孩子的不是活人。”五叔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鬼怪吗?”
“不。”
五叔仍是摇头。
我心里纳闷了,既不是活人,又不是鬼怪,那还能是什么?
这时屋外人群攒动,一个满头白发的佝偻老妇人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满脸的皱褶下,一双看似混浊的眼眸里却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她是隔壁村的神婆,懂一些阴阳鬼邪之术,平日也会帮人驱驱邪,祈祈福,算是有几分本事的,村里人都喊她米婆。
“五爷,今个儿实在是麻烦您了,又让您老远跑一趟。这事我老婆子实在是摆不平了,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去寻您。”米婆对五叔的态度十分恭敬。
米婆十有八.九也是猜到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但她只是一个神婆,这种棘手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再加上石嘴沟这几年的确有些不太平,请五叔过来正好查个清楚。
“您客气了,十里八村的,这算不了什么。”
五叔淡淡道,随即他走向那对双眼泛红的夫妻:“你们有孩子的毛发或者指甲、牙齿吗?”
女人怔了一下,当即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我家孩子出生的时候溜了一撮胎毛,您等等,我这就给您取来!”
女人说完便冲.进了屋子,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了一块红布,里面裹着几根稀疏的毛发。
“五爷,全都在这了。”
五叔接过毛发,当即燃起三柱清香,然后将毛发放在香火上慢慢点燃灼烧。
几缕焦臭的黑烟缓缓升起,五叔右手虚空一抓,将黑烟吸入鼻中,随即默念口诀。
片刻后,五叔将黑气缓缓吐出,长舒了一口气。
“放心吧,二位的孩子三魂七魄还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会尽力帮二位找到,但从今日起,子时之后二位便再不可出门,懂了吗?”
“好好好,五爷,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做。”夫妻俩连连点头,就差再度给五叔跪下了。
应下这事后,五叔领着我离开了院子。
“五爷!”
这时米婆从后面缓缓追了上来。
“米婆,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五爷,昨个儿中元鬼节,老身在屋中拜神的时候突然心神不宁,香烛尽断,昨夜您还好吧?”
米婆试探问道,看似漫不经心,但她显然已经觉察到昨夜五叔家发生的事。
“劳烦米婆挂念了,没什么事情。”五叔云淡风轻地答复道。
“没事就好,五爷,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身说,虽然我这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大用了,但您要是不嫌弃,一些小事老身还是可以替您做的。”
我看见五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弱的变换,下一秒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脑袋,让我给米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