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停下动作惊讶的愣在原地,见到救星似的冷静了下来。
她试探着朝院内询问。
“罗叔吗?是我!”
罗叔是跟随她妈妈多年的管家兼司机,几乎等于江文媛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从小看着琴书长大,作为琴家元老级的老臣深受琴父信赖。
不论是在这庄园里,还是琴父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
“愣着干什么呢,孩子忙了这么久来看妈妈还不给开门,快开门!”
“可是老爷……”保安不确定的道。
罗叔爆喝打断了保安的话。
“我说开门就开门!费什么话,有问题我自会跟老爷说!”
大门缓缓拉开,两条金毛摇头晃尾兴高采烈的朝琴书跑了过来。
琴书的牛仔裤上登时多了几个灰蒙蒙的爪子印,覆盖了她胸中的阴霾。
怒而转笑,琴书摸着金毛的脑袋看向背着外套,身着睡衣的罗叔。
“给你添麻烦了罗叔。”
“咳,多大点事儿,
下次再来你要是不想跟老爷联系,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跟老爷报备,
怎么又瘦了,累坏了吧,赶紧进屋,夫人给你做的排骨汤刚好,
大王小王,你俩老实点儿!”
罗叔照着两只金毛的脑袋,给了不轻不重的巴掌。
金毛立刻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琴书疾步上前揽过罗叔的手臂,面露担忧眸带哀伤。
“罗叔,他……不会觉得你帮着我和我妈图谋不轨,然后为难你吧?”
罗叔轻笑着摇了摇头,跟刚才打大王小王似的拍了下琴书的脑门。
“傻孩子,想什么呢,我无儿无女无亲无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能怎么为难我。”
琴书脚步轻快了许多,可能是石子路走起来跟板油路脚感不同。
也可能是通往妈妈怀里的路项来不会沉重,她一路小跑一路带着笑。
冲进屋就直奔厨房,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江文媛。
“妈,我好想你!”
江文媛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拿着汤勺无措的杵在原地。
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看着身后的女儿暖心一笑。
“哎呀,妈妈也想你,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哈哈哈……也不嫌丢人!”
“怎么就丢人了,我又不是抱别人的妈妈!”
琴书眼底含泪,侧头仔细的端详着江文媛。
勉强的扯出一抹不太好看,却惹人心疼的微笑。
带着憨憨傻傻的气息和口水,狠狠在江文媛脸上亲了一口。
江文媛揉着琴书的头,直到把琴书海藻一般的秀发都揉乱。
盯着琴书略带嫌弃又宠溺的道:“都瘦脱像了!
跟你说了八百遍,要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你就是不听,
现在皮包骨头,抱着硌得慌,还丑!”
琴书破涕为笑,也不松开抱着妈妈的手,把下巴搁在江文媛肩头。
噘了噘嘴,扬起脸娇俏的跟妈妈打趣。
“哎哎哎,老太太你这不对啊,
我还不是随你嘛,你说我丑跟说你自己丑有什么区别?”
“你丑关我什么事儿,我有好的基因你不遗传怪得了谁?”
江名苑回身舀了一勺汤尝了尝,拿起碗小心翼翼的盛了出来。
“你哪好啊?我怎么不知道?”
琴书人瘦胆子肥,边没大没小的玩笑逗乐,边伸手要接过汤碗。
“诶小崽子你欠揍是不是,刚回来就气我!”
江文媛拿着汤勺把,轻轻敲了下琴书的脑袋,把端着汤碗的手移开了些。
“别拿,再烫着你,洗洗手老老实实去桌边坐好吃饭!”
一顿饭母女俩吃的热火朝天,排骨汤琴书续了左一碗右一碗。
直到江文媛拿筷子,敲着她的手指头警告。
“要睡觉了,你平时饿饿的要死,现在撑又撑的够呛,哪里还能有好身体!”
琴书抱着江文媛的手臂不撒手。
“那我要跟你睡!”
江文媛翻着白眼无奈道:“不行!”
“为什么?”琴书不解的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你都多大了还要跟我睡!”
江文媛拿起琴书面前的空碗,转身进了厨房。
琴书盯着江文媛严严实实的冬日棉睡衣看了半晌。
忽觉现在是秋天还未霜降,这几天也没下冷雨,在家根本不至于穿的这么厚实。
她稍感不对,敛了神色跟进了厨房。
“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没有,赶紧去睡吧!”
江文媛别开琴书的目光,把碗扔进洗菜池转身就要上楼。
见江文媛逃避的一反常态,不惜放着脏碗不刷。
琴书灵巧的蹿到了江文媛的身前,一把扯开了她厚实的棉睡衣。
江文媛抽了口气,下意识的就要把衣服扯回来。
看见江文媛白皙的肩头,赫然呈现了一块巴掌大的烫伤,琴书瞳孔骤缩。
那烫伤狰狞可怖触目惊心,看得琴书心头猛然一揪。
“这是怎么弄的!”
琴书又气又急,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全都被疾驰而来的心疼所覆盖。
像是被人当头,倒了一筐乌七八糟的混凝土。
里面掺杂着无奈和愤怒,也有想要与琴彭海拼命的冲动。
“不说是吧?好,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琴书说着就跑进厨房,抄起菜刀往门外冲。
“琴书!”
罗叔冲进来握紧了琴书拿刀的手,死死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别冲动,不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
琴书呼哧带喘的喊道。
“是杨柳……”
江文媛深深叹了口气,抹了下脸,把溃堤而出的泪水紧紧捏在手心。
她眸带水光的咬着牙道:“一个跟了他多年的女人,
前天她找上门来,嚣张的让我跟你……”
江文媛及时咬住了爸爸两个字,生怕这两个字会火上浇油的让琴书更加激动。
她缓了语气转而改口道:“跟琴彭海离婚,我说不是我不离的,
她不相信跟我吵了起来,最后动手把桌上煮着水的花茶壶扔到了我身上,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不想让你担心。”
江文媛像是自己才是那个做坏事的人。
回想着那天杨柳上门的场景说的很为难的样子。
从琴书 记事起,她就始终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琴书。
有什么事能瞒着就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就怕琴书被她和琴彭海影响,有阴影重重的童年。
从而对未来的男 女关系,失去美好的向往。
甚至与她一样分不清好坏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憋屈的活一辈子。
可她看到现在的琴书才幡然醒悟,瞒是瞒不住的。
该有的阴影一样没落,早已在琴书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我都不能随便进来,那女人是怎么进来伤害你的,
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人渣都tm给我去死!”
琴书觉得她要炸了,满脑子都是杀了琴彭海和杨柳。
丝丝血色攀上了她的眼睛,她激烈的推搡着罗叔,死活就要往门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