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低头着,眼睛血红,手摸到了腰间的硬物。
他猛的抬起头,怒吼一声:“糟尼玛的,你们都给老子去死!”
腰间的硬物被迅速的拔了出来。
王兴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扳机上,枪口飞速上抬,对准了……金仁。
想也不想,王兴抠在扳机上的手指就要使力。
扳机抠到一半,当他看到金仁接下来的动作后,嘴巴张大,双眼圆睁,整个人都呆掉了,忘记了继续扣扳机。
金仁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在短枪的枪管上,向前一推,再往回一拉。
只听枪身发出几道清脆的响声。
眨眼功夫,金仁收手,淡定的站着。
王兴的手掌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短柄。
金仁笑呵呵的将举着的手掌摊开。
手掌里,枪管、弹簧、撞针……一堆被拆散的零件,像下雨一样滑落,纷纷撞到地上,叮叮当当作响。
王兴呆滞的看了看金仁的手掌,再呆滞的看了看自己拿着的枪把,嘴角抽了抽。
这种临场拆枪的功夫,王兴也就当兵那会儿,在军武大比上看别人这么干过。
但没像这小子的动作这么利索,拆枪的时间短到令人发指。
骨头能拆,短枪眨眼拆了,你踏玛是干拆迁的吗?
王兴想跟金仁硬碰一下子的狠劲,彻底消失,失神又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金仁往前走一步,将黑木棒往王兴的肩上一压。
王兴感觉着一股极重的重力从肩上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压趴在地上。
金仁不说话,蹲在王兴的面前,一双胳膊撑在膝盖上,像逛动物园看猴子似的看着王兴。
被金仁纯真无邪的目光笼罩着,在龙渊城被称为狠人王扒皮的王兴,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往日张口就来的话,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还得拆!”
“不拆不老实。”金仁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答案似的,说道。
被黑木棒压着的王兴,脸色一片煞白。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金仁的一双魔手向他伸过来,在他的身上这儿拍一下,那儿拍一下。
不一会儿工夫,王兴的全身被金仁拍了个遍。
金仁顺手拿起压着王兴的黑木棒拎在手里,很随意的向爷爷和朱雪晴道:“完工。”
爷爷和朱雪晴满脸疑惑。
两人的目光,在地上躺着的王兴和金仁的脸上不断来回跳着。
王兴脸朝下贴着地趴着,非常安静,一点异常的动作都没有。
“小仁,你把他怎么了?”爷爷忍不住问。
“没什么啊,他现在浑身每一块骨头都是松散的,就像……一条蛇被倒着拎起来抖散了骨架一样。”
爷爷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圆:“就刚才那么会的工夫,骨架就散了?”
金仁点点头。
“那王扒皮现在……?”爷爷问。
金仁答道:“人是醒着的,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他就只能在这儿等死。”
爷爷惊疑的上上下下把金仁再仔细看了个遍。
他这个大孙子,此时身上没有半点凶厉的气势。
但干的这个事,却比狠人王扒皮凶残的多。
爷爷年轻时也是狠人,觉着后浪推前浪,他们这些前浪不知道该往哪让了。
朱雪晴一言不发。
她沉默的看着金仁,眼里不时的闪过一些小星星。
不过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别人很难察觉。
金仁将死沉的黑木棒往肩上一扛,向爷爷和朱雪晴道:“爷爷,媳妇,我们回家!”
“好。回家!”爷爷老怀大慰,朗声道。
三人刚刚转过头,就看到一辆流线型非常爆炸的艳红跑车,马达轰鸣的从远方急驰而来。
艳红跑车的后面,紧紧跟着一辆霸气侧漏的库里南。
金仁见对方来势凶猛,停住脚,歪着头打量着一辆飘移刹停在面前的跑车和库里南。
从跑车里跳下来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时尚前卫,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
库里南的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先伸了出来,然后是笔挺的裤管,再是一件贴身的小西服,再到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朱雪晴看到跑车时,条件反射的将脸侧过去,并且很本能的往金仁的身后躲了躲。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任何刻意的成分。
爷爷刚刚还浮现着笑容的脸,一下子黑了。
“爷爷,你认识这两货?”金仁小声问。
“女的是林家的长千金林艳。”
“男的是林艳的未婚夫,垄断了龙渊城几乎九成药品生意的四海集团齐家的三公子齐强。这小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是龙渊城一霸。”
爷爷说话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刚下车的林艳和齐强都听的清清楚楚。
林艳踩着恨天高,噔噔噔的走到金仁三人面前。
齐强跟在林艳身后,摇晃着膀子,也走了过来。
林艳将框着的墨镜戴到头上,看了看四周,再扫了眼地上趴着的王兴。
因为王兴的脸朝地,林艳没认出来,还当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弟。
她的目光从金仁和爷爷的脸上掠过,明显露出嫌弃和厌恶。
最后定格在朱雪晴身上。
“我当是谁在东市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原来是你啊?”
“朱雪晴,你既然已经被踩到了土里,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就在土里呆着不好吗?”
“人要懂得识时务,不要生活在幻觉当中。”
“你永远不可能再是龙渊城那个最漂亮的女人了!”
“看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我要是你,早就死了算了,还活着浪费空气干什么?”
齐强哈哈一乐,站到和林艳并排的位置,轻蔑的看着金仁三人,道:“老弱病残!”
“朱雪晴,我的未婚妻林艳现在才是龙渊城最美的女人!”
“属于你的时代永远不会再来了。”
金仁的眉头微微一挑,脸上有点小兴奋,死沉的黑木棒不自觉的由身侧转到了身前。
他回头瞅了眼朱雪晴。
朱雪晴的脸色黯然无光,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由龙渊城最美的女人,变成了龙渊城最丑的女人,这中间遭受的种种苦痛和白眼,已经多到让她无法呼吸的地步。
除了自我麻醉,她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否则,活不到现在。
“媳妇,这两人啥意思啊?”金仁突然开口问。
“媳妇?”林艳一惊,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金仁。
她的目光由打量变成了审视,再由审视变成了轻视,最后变成了无视。
林艳脸上满满的讥讽,向朱雪晴道:“朱雪晴,你是林三少随玩随扔的垃圾,这件事我先不说。”
“就说这个人!”林艳朝金仁一指道:“你们还真是同一片土里长出的两朵奇葩!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