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周身冷峻逼人。
姜月来语气平静:“不管你过往发生了什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小命,撑过两个月,活着到沧州,以后怎么打算,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她不是圣母,也不想探究谢景的私事。
救下他是为了顺应天命。
对她一路上也有好处,互惠互利。
谢景目光恢复清明,颔首:“多谢恩人,我已没有任何亲人,这一路上愿意同恩人一起赶路,报答救命之恩。”
见他不再排斥与人接触,姜月来拢拢衣袖,往营地方向走,“你叫我姜月来吧。”
一口一个恩人,听着怪怪的。
“姜姑娘。”谢景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别说,还挺有安全感。
回到营地,二房那边一阵吵嚷。
杨氏挺着大肚子,抹黑往二房的方向走去。
“娘,你这是?”
没等杨氏回话,就听到老太太斥责的声音:“杨氏,你个没心肝的东西!男人发热病重,还不赶紧来照顾?发瘟还是挺尸!”
杨氏身子一抖,加快速度:“娘,我来了……”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姜月来脚下生风,疾跑两步,稳住杨氏身形,“小心。冷冷的目光划过众人,“他发热生病,我娘来照顾就能好?生病就去找郎中,我娘又不会治病!”
老太太气得发抖,指着他们骂道:“来,大家都看看,我就说歹竹生不出好笋,你这贱丫头跟你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丧门星,连累我们全家!”
“你说得对,子不教父之过,你和二房又有几个好东西?”姜月来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扶着杨氏要走。
老太太被气得捂住心口,差点撅过去,身边的两个孙子连忙扶住。
一直没说话的宋氏看着昏迷不醒的姜天酬,眼珠一转,立刻开口:“月来,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你亲爹,难不成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发烧病痛?”
由于动静大,已经引来了部分围观。
宋氏这么说,就是要让她背上个不忠不孝的名头!
杨氏一皱眉:“宋氏,你……”
“姐姐,你可别插嘴,老爷就是被你们娘俩气病的!月来不是会给人看病吗?那……那个男人,你能让他起死回生,现在给你爹治病,更是理所应当!”宋氏指着谢景,眼神里明显有些惧怕。
当时谢景死的透透的了。
现在又活过来,谁知道是人是鬼。
姜月来转身,勾起一抹笑容,摊开掌心:“救人可以,五十两一次。”
姜泽风惊叫:“你还要钱!”
“那当然,先交钱后治病。”
老太太捂着胸口骂:“姜月来,你真是个白眼狼!”
就想白嫖?
姜月来懒得废话,“向解差买药材,还要百两银子,我可是打折了不少,既然不给钱,那就让你的好儿媳花钱买药治病。”
一听这话,宋氏脸色陡然一变,捏紧了盘缠。
“宋姨娘这么关心老爷,不会不舍得花钱吧?百两银子,也不多,换老爷一条命,很值。”姜月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几句话就各怀鬼胎的二房。
宋氏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昏迷不醒的姜天酬顺气。
老太太看了,也是火大,痛心疾首:“一个个,都是这死出,这可是咱家里的顶梁柱!”
宋氏一撇嘴,没搭腔。
没抄家前,姜天酬是顶梁柱没错,可如今抄家流放,老太太和姜天酬手里没钱,一路上全靠自己盘缠过活,一下要百两银子,她当然心疼。
姜月来也不忘火上浇油:“怎么,宋姨娘不舍得?”
宋氏白了她一眼,拉过自从分了干粮之后就一直跟着二房的姜锦儿,嘀嘀咕咕说了两句。
少女脸色一变,走上去瞪着姜月来:“姐,你怎么做也太没良心了,父亲病重,你不帮忙关心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我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姜月来觉得好笑,“你是从男人的肚子里蹦出来的?娘怀着身孕赶路也不见你关心,你既然喜欢跟着二房,那和我就不是一家人。”
姜锦儿噎了一句,一时语塞。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泽风,洲思,把这个嘴里没把门的小娘皮子给我抓起来!真是翅膀硬了,还敢胡说八道,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
少女声音清亮,带着威慑之意。
“我看谁敢!”
姜泽风和姜洲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还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可没忘了那鬼鞭的厉害!
老太太气得不行,伸手想要去打姜月来。
下一秒,一堵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人之间。
谢景脸上毫无血色,狠狠地盯着她。
再加上他白日死而复生的事,可把老太太吓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姜月来并不惊讶,只觉得好笑。
平时在府上张扬跋扈的老太太,被谢景一个眼神快吓个半死?色厉内荏!
“哎唷……难受啊……难受……药……给我药!”昏迷不醒的姜天酬也难受的不行,浑浑噩噩地吵嚷。
姜洲思颤声,偷眼看姜月来,又对宋氏说:“娘,爹病得都糊涂了,得赶紧治病啊,要不然烧傻了,这一路上,那还有命活?”
宋氏先让儿子把老太太扶走,看了眼姜天酬,心一横,从包里掏出五十两纹银,走向姜月来。
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她牙根痒,却没法!
这贱丫头,还敢拿捏她!
宋氏把银子递过去,“唉……月来啊,你恨二房,怨二房,我都忍了,这可是你亲爹亲奶奶,你这么绝情,老爷醒了知道了,不光是你父女情分断了,只怕锦儿都……”
姜锦一听着急了,想去把银子抢回来。
姜月来眼疾手快手下,慢条斯理颠了颠,意有所指:“这路上啊,和他的情分可不如银子重要。”
“你……简直冷血!”姜锦没拦下,恨恨地盯着她。
姜月来看了姜天酬一眼,察觉他印堂发黑,怕是从哪里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可不是发热那么简单。
鬼气颇深,就算今日除去,以后难免不会再找上门。
不过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姜月来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编制香囊,指尖从眉心划过,一抹银光从指尖迸射,落入香囊中,放在姜天酬身上。
顷刻间,香囊之上隐隐有莲花印记浮现,闪烁淡淡银光,一股黑气从姜天酬嘴里吐出,被香囊尽数吸收。
男人痛苦的哎唷声也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