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刚从医院回到家中,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冷冷地说道:“离婚吧。”
“我怀孕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候响起。
陆景琛愣了一下,深不可测的寒眸打量着她:“谁的?”
苏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苍白干涸的唇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怀疑自己?
“苏宴,你以为拿个杂种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他不是杂种!他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陆景琛寒眸微眯,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你也配怀上我的孩子?苏宴别忘了,你当初是如何算计我才嫁给我的!”
“我没有设计过你!景琛,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没有!”
苏宴被掐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双唇微张喘着气,眼眸之中溢满泪水滴看着他。
苏宴对上他那双阴鸷的双眸,心渐渐寒了。
“陆景琛……”她颤抖着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陆景琛粗暴地将一份合同直接丢在她腿上,“签了它。”
苏宴看着他手指上带着的婚戒,那是母亲在他们结婚那天交给他们的。
两年前的某天,自己和妹妹在郊外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陆景琛,送他去医院治疗后,发现他竟失忆了,在寻找他亲人的期间,就一直住在自己家。
也正是那段时间的相处,苏宴爱上了这个男人。
后来,随着陆景琛记忆恢复,也找了亲人,在为他举办宴会的时候,苏宴喝了别人递来的果汁,迷迷糊糊被人搀扶到一间房间内。
当她醒来时,身旁躺着的人是陆景琛,那天陆家那天所有人都在,都知道这事,陆景琛才被迫无奈地娶她为妻。
这是之后,自己在陆景琛心中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苏宴下意识地攥紧裙子,语气虚弱:“景琛……为什么?”
“为什么?”他被这三个字激怒了,露出一抹冷笑:“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安安被你害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有性命危险,你是怎么做到杀了人还能这么冷静,教教我?”
“好疼,你放开我。”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席卷全身,苏宴下意识地掰开他的手。
她眼眶泛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可以不分是非黑白,就随便冤枉我,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景琛眉宇微皱,深邃的双眸带着一丝厌恶看着她。
“苏安安不是推我的,我没有碰过她!”
“苏宴以前我以为你很蠢,没想到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聪明,那天只有你去过找过安安,还特意避开监控!苏宴,到底是我小看你了!”
话音停下的那一刻,落下的不只是雨水,还有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苏宴哽咽到说不出任何话,心口堵着一口气,压得很难受。
在陆景琛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苏安安,从未有过自己。明明两年前是自己和妹妹同时找到他,可为什么在他眼里,苏安安才是唯一的救命恩人,而自己不是?
就因为有救命恩人这个光环加持着,陆景琛什么好东西,好处都全部给她,包括感情……
她缓缓抬起左手放在小腹上,喃喃道:“景琛……非要离婚吗?”
“我答应过安安,她醒后,就娶她。”
陆景琛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苏宴垂首,任由泪水滑落,或许她早就应该清醒明白了,这个男人从未爱过自己。
“好。”她拿起笔,歪歪斜斜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还没放下的时候,合同就被陆景琛抽走。
苏宴看着眼前的男人,才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他。
合同签完,陆景琛便离开了。
苏宴站在门口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她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她什么都没了……
“刺啦——”
刺耳的急刹车声响彻在耳边。
苏宴下意识回头,还未看清,就被一双带着黑色手头的手捂住嘴巴,巨大的蛮力将她拽上车。
下一秒,她被黑色布袋套住头,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是谁!放开我!”
“吵什么吵,都要死的人了。”浑厚粗狂的男性声吼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居然也敢怀上陆少的孩子!”
苏宴一愣,瞳仁骤然收缩:“是……是谁派你们来的!”
“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马上都要死了!”男人低低地笑着。
是……陆景琛吗?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自己都签字离婚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就那么看不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
五年后,机场。
时隔五年重归故土,苏宴顿时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席卷而来, 不堪回首的往事疯狂涌来。
苏宴抬手压低了头顶的鸭舌帽,又将黑色口罩往上扯了扯,她整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美眸露在外面。
她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孩,他嫌弃天热,鸭舌帽摘下来,当成扇子一样扇着风。
“慕之,妈妈不是说了吗,要把帽子带好,你要是不听话,我立马买票送你回家。”
她蹲下身将儿子的帽子带好。
昨天她收到奶奶传来病危的消息,连夜买票回国,儿子知晓后,吵着闹着要跟着过来,她是千百个不愿意,但也倔不过儿子的任性,约法三章之后,只能带着他过来,
“很热呀,这里是机场又不是别的地方,人贩子也不会傻到来机场拐人的啦。”
苏慕之嘴里埋怨着,但还是乖巧地将帽子带好,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副儿童眼镜带上,帅气地挑眉道:“怎么样妈妈,你儿子我帅不帅呀!”
“帅帅帅,走吧。”
苏宴牵着儿子的手,刚站起来,就看到从旁边迎面走来的男人。
陆景琛!
看到他的那一刻,苏宴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不会那么巧吧,怎么在这里遇见了他!
看着他步步逼近,苏宴握着儿子的手,渐渐渗出了一丝丝的冷汗。
“呼——”
一阵狂风吹拂而过,吹起了苏慕之的帽子。
陆景琛抬手抓住吹来的帽子,垂眸与他对视。
苏宴抓着儿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拽到身后。
“谢谢你呀叔叔。”苏慕之上前一步,接过帽子。
陆景琛冰冷的双眸,微微垂下看着那孩子。
“叔叔?”见他不松手,苏慕之用力扯了扯帽子,歪斜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