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除了把秦淮送进大学,哪里有帮到他,他的生活费学费是我给他找的兼职赚来的,后来他的落户和工作,都是我张罗的。
话再说回来,且不说秦树是不是因为读不进去而放弃上学的,就说我帮他们老家翻盖的房子,妥妥的小洋楼一幢,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我冷冷开口:“别用你那站不住脚的道德观来绑架我,这事要是在我女儿没出事之前,也许可以商量商量,现在我女儿因为你没了,没门!”
李成芬跌在沙发上拍腿哭嚎,见不得她这幅恶心的模样,放下水杯我回房洗漱。
我知道,只要我还是秦淮的媳妇,这事没有个定数就不会完,我太清楚她的路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家常便饭,要是横到极点,她可以闹到我公司去。
解救我的办法只有离婚,可要是离婚,我还怎么查找甜甜坠楼的真相。
我不能离的,起码真相大白之前,我都不能离。且我现在......对秦淮还是有感情的,我并不想因为李成芬的错误就把我的小家毁了。
洗好身上的汗渍和血污,秦淮推门进来了,见我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轻轻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语气温温柔柔的:“一墨,妈年纪大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着她。”
我闭着眼,内心翻涌无比。
就是这样的,他和他妈总爱玩这一套。
每次我和他妈有点口角,他都躲在书房事后才出现,然后不断给我洗-脑他妈老了养大他们如何如何不容易,让我第二天去给他妈道歉。
以前每次我都依着他。可是现在,害死我女儿的凶手为了她的二儿子,来谋划我的房子,我怎么还会依。
我闭口不言。
“那你要怎么做,才能把房子给秦树?”见我不说话,他又问到。
这个男人对我百依百顺,可是偏偏就是在他妈妈的事情上昏头跟我不在一条线上。
我只觉得胸闷。
我不知道是我惯出来的还是他们家人的传统,为什么小叔子结婚的房子就非得找我要,难道因为我娘家富裕就非得扶贫吗。
因为爱秦淮,我可以忍着委屈把他爹妈当成自己亲生父母孝顺,可是秦树并不在我的义务范围内。
秦树好手好脚,随便找个工作苦个几年,也不至于买不到房子啊。
还有,从甜甜出事到现在,秦淮就没有关心过我,他不知道我也会伤心吗,他不知道,看见女儿砸在自己面前,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我怕内心的辛酸一睁眼就破防,我就这么闭着,喃喃道:“秦淮,其实我现在更需要你的安慰。”
“老婆,可是妈那边......”
算了,我在期待什么,在母亲和老婆之间,他的选择一直都很统一。
忍了泪水,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爱了八年的男人,正色道:“秦淮,那套房子市场价60万,我可以给他打个折,50万,款清过户。”
我本来连折都不想打,可是我知道,这事不搞清楚,我就不会有安生日子,只能让自己少赚点。
可是我没想到,李成芬竟然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我要50万,她嘭地一下踹开门,来到床边指着我:“你你你!”“陈一墨,这是人说的话吗?秦树他是你弟弟,你还有脸跟他要钱?”
“一要就是50万,你怎么不去抢!”“你那房子当初就买成30万,你竟然有脸要50万!你”
我淡笑着看向李成芬,她还知道我姓陈啊,我陈一墨是嫁给了她家,并不代表我的一切都属于她家。
我打断她的话:“妈,现在需要房子的人不是我,最少四十万,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要房就拿钱来。不然哪家便宜你们哪里买去!”
我已经对不起女儿,已经对不起自己那么多年,我不会再轻易妥协,丢下这句话,看了一眼沉默的秦淮,冷着心拿上手机提着包,出门!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
路过客厅,秦大海正拎着一桶水拖地,我暗自庆幸我手脚快,把照片全都留好了。
出了门我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也是,这手机在家放了三天,怎么可能还会有电。
把手机插在车载充电器上,我开车直奔医院。
妈妈摔到脚还没养几天,就杵着拐杖来参加甜甜的葬礼,因为忙着甜甜的事,我也没顾得上她,现在想起她杵着拐杖慢慢跟在后面挪动的样子我就心疼。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晚饭,正巧我也饿的慌,拐了个弯,到了医院附近的小吃街。
小吃街品类丰富价格适中,是附近医院和居民最爱逛的地方,现在才刚刚八点,正是热闹喧嚣的时候。
从街头慢慢走到街尾,在这充满烟火气的环境中,我紧张了多日的精神得到了很大的放松。
把街走了一遍,我驻足在一间排队人很多的越南小卷粉面前。
小卷粉薄透晶莹,透过粉皮,还可以看见里面丰富的馅料,看的人胃口大动。随着队伍慢慢挪动,眼看就要到我了,突然闻见一股浓烈的煤气味。
左右巡视没看见可疑的摊位,我还没回过头,就听见面前的摊主大叫:“煤气泄漏,快散开,快散开,小心爆炸。”
我赶紧抱头,离摊位最近的我还没跑几米,就被人拽着跑,跑了没几米,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那人一个大力把我扑倒,胸腔传来剧烈的闷痛,一股热浪之后,我的世界安静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趴了多久。
扬起的灰尘吸入鼻腔,我难受的只想咳。熬过剧烈的蜂鸣声,我忍着痛楚终于有力气翻过身,把身上搭着的手抬开。
只见救我的人是个眉目俊朗的年轻人,他还趴着,有个长凳砸在他身上,我把长凳挪开,他都没有知觉,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我尝试着开口叫他,可一张嘴,不知道是气压的原因还是什么,耳朵更难受了。
我不敢乱动他,就由他趴着,手机掉在不远处,我爬过去捡起来,颤抖着手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