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掏出了早已浸泡过毒药的银针,他打算在夫人手臂上,伪造出毒蛇咬过的针状伤口。
凌烁实在不放心暗影的处事风格,随即跟了过来,他很快发现院子里全是蠕动的长蛇,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他袖子一抖,掏出七八个飞刀,朝着那扁平的脑袋一刀一个。
不一会儿,蛇就死的死,伤的伤,院子里全是蛇的残肢。
暗影刚要扎针就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以为来了什么不速之客,连忙收了手闪躲到了房梁上,可一发现来者是自家主子,他就跳了下来,喜滋滋地邀功道:
“少主,小的做事您放心,您看看,小的为了杀人,还抓了那么多无毒的蛇,这样既能吓走无关人员,还能让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毒蛇”咬死!”
“对了,我们的宝贝小姐啊,她竟然不怕蛇,她刚刚竟然抓的蛇满屋子跑,这蛇没吓坏她,差点把小的吓了个半死!”
……
“欧,你觉得你做的很好?”叽叽喳喳像小鸟般闹腾的暗影嘴巴一直没停,凌烁则边说边抬起屁股坐在了快要散架的凳子上。
二宝曾说三宝彻底被安秋生洗脑了,天天跟在恶婆娘后面,喊着一口一个的“娘亲”,比喊亲娘都甜!
凌烁很快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他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袖子,眉毛轻挑,淡淡道:
“所以,三宝抓蛇,娘亲死于蛇毒?你是想让她认为自己害死的娘亲?”
听着主子轻飘飘的语气,暗影猛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少主那么疼惜孩子们,怎么会让三小姐一直活在误杀娘亲的愧疚当中。
妈的,杀个人还这么多破事,又要神不知鬼不觉,又不能让公子小姐看到,还得让孩子们没有心理阴影。
这样下去,他恐怕就有心理阴影了。
“事情或许难办,但不急,你伺机而动,替我好好照顾孩子们,还有把院子打扫干净,孩子们哪能习惯那么多血!”
……
主子走后,暗影便忙碌了起来,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个媳妇拖着大夫跑了一路,终于来到了茅草屋,他们手拿利器,将雄黄粉末洒满了整个屋子。
可满屋子的蛇都不见了,太诡异了!
大夫来都来了,蛇没抓住,只好看起了屋里依旧昏睡的病人。
安秋生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茅草屋,不由露出厌恶的神情,梦里的奶茶,凉皮,火锅口感明明那么好,怎么会是梦呢!
可回到现代,这三个孩子们会怎么样?
不不不,她那可爱的三宝,可不能给别人当丫鬟,也不是谁都可以体验古代生活的,既来之,则安之。
“又怎么了?”安秋生被白晃晃的刀光晃了一下,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瞥了眼大个媳妇举着的镰刀,身上的汗毛倒竖,“有什么事好商量,拿刀干嘛?”
“砍蛇啊!的亏你昏迷,不然看见院子里七八条蠕动的大蛇,肯定得吓个半死?”
“蛇?”安秋生不由心慌了,蛇一条一条窜出来,这个很正常,毕竟夏天快到了,可七八条一下出现,难不成有人要害他们家?
大个媳妇以为寡妇不信,便认真解释道:
“真的,七八条咧!孩子们都看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去叫了个大夫,然后再回来,蛇就一个都没有了,而且院子比走之前还要干净!”
“院子比走之前还干净?”难不成有人在暗中相助,帮忙还不想被人知道,安秋生苦苦思索,依旧没想通谁会帮助她们这样贫苦的孤儿寡母。
苏大夫用剪刀划开了病人的衣袖,他从药箱拿出药和绷带后,熟练地拿水清洗着黑漆漆化了脓的伤口,草灰洗掉后,他又拿小刀轻轻刮掉腐肉,他神情严肃,皱眉道:
“明明是简单的伤口,为什么要拿草灰糊在伤口处,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快速止血吗 ?可要是伤口感染,是会死人的!”
“就算不死,也会留下狰狞的伤疤!”
“不会吧,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止血妙招!”大个媳妇昨天的一番好意,却被大夫说成这样,她一下子脸就黑了,她撅着嘴,酸溜溜道:
“是呀!小寡妇细皮嫩肉,怎能留疤呢!就我们这种皮糙肉厚的山野村妇,活该留疤!”
被这么冷嘲热讽,大夫的面色铁青,他阴着脸快速处理完伤口后,掏出两个小瓷瓶,冷冷道:
“褐色瓶子是普通的伤药,50文,会留疤且治愈效果差,蓝色瓶的是上好的金创药,会生肌且不会留疤,五两银子!”
大个媳妇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去拿褐色小瓶。
安秋生仔细打量着这位衣服都洗得泛白的中年大夫,他虽然胡子拉碴,但眉宇中却透着一股怎么掩盖,都没办法掩盖的浩然正气,他眼里全是密布的红血丝,憔悴极了。
有意思的是这位医生,他竟然不直接拿出50文的伤药,而是5两银子的上好伤药也拿了出来,要知道她们这个家可是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五两银子,对于大部分贫苦老百姓,又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个称职的医生!
因为他把选择明明白白告诉了病患,且让患者自己去做选择。
安秋生眼里透着精光,一把夺过了大个媳妇手中的褐色小瓶,她斜斜挑着眉眼,面露感激道:
“大夫这药还你,我要那个蓝色瓶的,钱在那个破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
“你疯了,五两银子买个破药,你到底过不过日子了,勤俭持家你是一个没沾边,就知道到处败家,败到最后孩子们都要饭吗?”
安秋生没有管聒噪的大个媳妇是怎么骂自己的,她依旧认真地让大夫拿钱走人。
苏大夫也不想多生事端,他直接拿着钱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瞧了眼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