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差了王婆子借着向姜琬提亲的名义,去村里打听情况,她说的确实都是实话。”
姜琬的母亲郑二花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好像还服侍过高门大族的当家主母,后来主家蒙难,她被主子恩典放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姜智,便成了亲,还没回家,郑二花就生下了姜琬。因此,姜家一家人并不是很待见姜琬一家。
当时卖了郑二花的人牙子为了卖个好价钱,请了女先生教了她们读书识字,并都卖到了高门大户。郑二花会读书写字,绣工也很是不错。但她的公婆却一直不喜欢她。
后来姜琬救济老乞丐的事情被姜琬的爷奶知道后,大发雷霆,差点没把姜琬打死。赵无涯到现在还记得,王婆子说起这件事时的语气。
一向没心没肺的王婆子在回来汇报的时候,说着说着差点没哭出来。
“天杀的啊,就没见过那么打孩子的,据说当时姜姑娘的腿都给打折了。要不是姜智抱去看郎中看得及时,怕是现在要落下毛病了。”
“还拿这个逼着儿子分家,就没见过这么刻薄的父母。就给了儿子一卷铺盖,两亩地,几个碗就赶了出去,甚至连个锅都没有给一个。”
王婆子见过姜琬几次,姜姑娘和和气气的,见了谁都是笑的,下人做错了事也不生气,改过来就好了。这么好的人儿怎么就经了这么些磨难。
王府里规矩严,下人们也就吃得将将饱,主子们剩下的饭菜都是只能倒了,姜姑娘不一样,在吃的时候总会留好自己的量,再把其余的分给下人们。
姜姑娘在王府的那几天,伺候姑娘的人没一个不记得姑娘的好。
听完赵无涯的汇报,李元阳问道:“姜姑娘都如此大才,那她的师傅岂不更厉害?”
“王爷,属下打听过了。当时姜家那两个老货,知道姜姑娘把粮食给了乞丐后,不仅打了姜姑娘,就连那个老乞丐也没有幸免。”
“继续,后来去哪儿了?”
“姜家那两个老货,带着两个儿子,把那老乞丐打了一顿,并到村长家里胡搅蛮缠,将那老乞丐赶出村去了。”
“现在能找到人吗?”
“属下问过村长了,说是当年老乞丐被打得很重,都吐血了。他的婆娘看不下去,又顾着同族的情分,让儿子拉着牛车,给了几百文,送老乞丐去镇上的医馆了。”
“他儿子送到后,叮嘱了医馆老板几句后便回家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老乞丐的消息了。”
“他们还记得那老乞丐长得什么样吗?”
“说是老乞丐在姜姑娘的照顾下,干净过一阵子,还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属下这就派画师去画下来。”
“找个好点的理由。”
“是,属下会告诉村里人,这老乞丐偷了王爷的东西,想来村里害怕,肯定会老实交代的。”赵无涯的业务能力不容小觑。
汇报完自己的调查结果,赵无涯的嘴巴像是被堵上了一样,只看到在动,却听不到声音。
“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感受了心腹的焦虑,李元阳盯着他问道。
“殿下,这次属下去测验成果,姜姑娘说她想回家去了,让属下来请示王爷。”
“那你怎么回的?”
“王爷的心思属下不敢乱猜,没有自作主张,就让姜姑娘先等几天。”
“做得不错,你先先下去吧!本王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她。”
赵无涯退下后,李元阳的思绪不停地翻涌着,考虑着姜琬的去留问题。
看到了姜琬的才能,这种大才,被埋没在乡里确实很令人遗憾。想要收入囊中,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姜琬炼钢的才能,不逊于男子的胆色,都让李元阳很是心动。如何把她留下来,为自己所用,成了李元阳的一件心事。
这边的李元阳陷入了沉思,另一边的姜琬过得也不太好。
本打算练好钢后直接走人,没想到得了个敷衍的答复。这个王爷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想把自己留在这里?
不行吧,还是要回家,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了,还是保命要紧。虽然穷点,但能活久一点。
姜琬还在房间想着怎么全身而退的回家,突然房间的门敲响了。打开门,门口却是上次那个质疑自己能力的黑瘦老头。
经过这几天的干活,姜琬已经充分了解了这几个老匠人。
这个黑瘦的老头叫廖承,来自西北炼铁世家,但只是庶枝,在家族并不受重视。做学徒时,经常被主家的几个公子欺负,还被偷了自己的作品。
后来名气越来越大,到摄政王手底下干活,众人对他也越发尊敬,脾气也越来越大,最见不得那些沽名钓誉的假正经。上次就对姜琬不假辞色,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也没一个好脸,到后来才慢慢改善。
另外一个白胖的老头康止,是摄政王请来的木匠师傅,脾气和善,心灵手巧,帮了姜琬不少忙。和几位大师傅的关系缓和,都是老师傅在其中牵桥搭线。姜琬对他非常感激。
另外的李师傅和赵师傅是摄政王派来协助姜琬炼钢的,两位老师傅虽然为人略有些刻薄,但手艺是实打实的好,把控火候,调节原料,就连姜琬添加合金元素,两位老师傅也提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让钢板大获成功。
老头扭扭捏捏,站在门口不愿进来。
“廖师傅,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姜琬晚上还要再想想怎么应对李元阳,只能主动开口,问清来意。
“姜姑娘,以前是老夫妄自菲薄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上次的失礼。”廖老头脸色慢慢变红,半天了才小声说道。
“您老客气什么,之前您又不知道我的本事,之后误会解除不就好了吗?”老头真诚的道歉让姜琬原谅了他。
道完歉,腼腆的老头便开心地离开了,解开了心结,走起路来都有劲了很多。
送走人后,姜琬躺在床上,一脑门子的官司缠在一起。连日来的劳累却让姜琬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姜琬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带着属下前来的摄政王。行过礼后,李元阳便说明了来意,想让姜琬留下来,为自己所用。
李元阳开出了非常优厚的价码,只要姜琬能做出不错的成绩,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满足。真是让人诱惑的蛋糕啊!这该怎么选择呢?姜琬心里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