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浪涌不断,雪白色的轮渡在中海行进,甲板上两个人女人被麻绳捆绑住,脸上长着刀疤的男人,眸底狠绝一笑:
“陆总,你把我公司搞垮了,我老婆也跟人跑了!不能我一个人痛苦啊,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你是要这怀着孕的老婆,还是你的心上人呢?”
陆昭寒一身白衣黑裤,微风撩动他冷隽的眉眼,松形鹤骨,光是站在那一处就能让人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疏冷。
“昭寒哥,我能重新遇见你,我已经很幸运了,你选姐姐吧!”顾温婉声音放柔,只是尾音有些发颤,似乎是害怕,但却努力装作不害怕的模样,令人更加心疼。
陆昭寒看向顾温婉的眸光柔了几分,“婉婉,别怕。”
顾姈看着这和谐的画面,犹如爱情电影里面的男女主,在危机中迸发更浓烈的爱意。
而她的出现,好像成了这场画面的败笔,突兀且难看。
她嫁给陆昭寒两年,认识四年。
他的温柔宽慰,她从未体验过,今天有幸见识到,却是要给另一个女人。
刀疤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陆总,不要再磨磨蹭蹭了,你要是不选,那么两个都去死好了!”
海风寒冷,冻得顾姈全身僵硬,她望着远处的陆昭寒,那眉眼间的冷峻一如从前,好似什么没办法撼动他那份冷静与理智一般。
只见,他薄唇缓缓翕动,顾姈呼吸都停滞了。
“我选婉婉。”
那简洁有力的四个字,不轻不重,落在了顾姈的心尖上,发出震动地颤意。
她早就知道,陆昭寒从来都不爱她。
更不会选择她。
尽管这个答案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可是心脏那绵密的疼痛感愈发清晰。
她看着自己的孕肚,忽然笑了。
就算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依旧比不过顾温婉。
刀疤哥爽朗一笑,“好好好,陆总果然是痴情人!下面有一条小船,陆总请便。”
顾温婉被人解开了身上绳子,她愧疚地看向顾姈,但身子太无力,险些栽倒,却被陆昭寒稳稳当当地搀扶住。
陆昭寒低声,“小心,我带你回家。”
顾姈一时被这画面刺的睁不开眼,眼眶发热,视线都模糊了,她只能依稀看着陆昭寒的背影。
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头,匆匆地启动了快艇,好像生怕再让顾温婉陷入危险中。
他把快艇开得越来越远,远到顾姈几乎看不见。
大口冷风倒灌,顾姈眼泪终于滚落而下。
泪水被风干,眸底唯余麻木。
凭什么?!
她总是理所应当成为那个被放弃的。
在顾家,她是人人厌弃的假千金,而顾温婉优雅大方的真千金。
在陆昭寒眼底,她不过是顾温婉的替身,名存实亡的妻子……
陆昭寒的游艇开得极快,刚刚他根本不敢看顾姈一眼,他怕看到那双绝望悲伤的双眸,他的谋划会满盘皆输……他立马拨通一个电话,那头很快接了,“陆总。”
陆昭寒声音冷得几乎如冰窖,“支援的人先去顾姈那边,把救她出来!她一根头发都不能掉,她出什么事,你们拿命赔!”
“可是陆总,你明明知道你的快艇上有……”
那头的话还没说完,“轰——”一声巨响在天空中蓦然炸开,整个海面的水波都跟着动荡,陆昭寒的手指忽然握紧了手机,他猛地回头,只见方才伫立在海面上轮渡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光冲天。
这种程度的爆炸,没有幸存的可能。
陆昭寒眸光倒映着火光,向来冷静自持的黑眸,此刻猛地一缩,颤抖得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
顾姈怎么可能会死!
陆昭寒抓着快艇毫不犹豫地掉头,顾温婉被吓得脸色苍白,“昭寒哥!昭寒哥,快停下来!”
陆昭寒好似全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直挺挺地往那烈火处开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紧迫的声音,“陆总,快停下来!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大口大口的冷风倒灌,陆昭寒只感觉最后的理智都被瓦解,就在蓝天白云下,又是一阵爆炸声响彻云霄。
——
顾姈意识模糊,只感觉耳鸣得厉害。
朦胧间听到医疗设备的嘀嘀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女儿怎么样了?”
“家主你放心,这场计划万无一失,我们没有伤到小姐分毫,也让小姐认清了那个渣男!小姐现在晕厥是因为伤心过度,很快就会醒来的。”
众人齐声,“恭喜家主找回小姐!”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她走丢了这么多年,是我太晚找到她,如今她回来了,就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继承人。”
“对了,我的两个双胞胎宝贝孙子,都带回来了吗?”
顾姈除了现在肚子里怀着的一个孩子,当年她与陆昭寒奉子成婚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
只听一阵静默,属下才回道:“家主,两个孙少爷只带回一个,另一个因为重病,一直在监护室,属下还未找到机会。”
男人叹了口气,“好吧,以后再找机会。安排飞机,把姈姈送到m国去,另外再从本家,调出最好的医师,专门负责小姐的生产。”
“是!”
顾姈听得迷糊,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五年后,ktv包厢内灯光昏暗晦涩,五光十色的灯照着最中心的卡座。
“陆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让你跟宋家刚回国的大小姐提亲,还被她拒了?送上门给她孩子当爹都不乐意?果然是宋家,连我们陆少都看不上,太狂了吧!”
听着众人的奚落,陆成函眉头紧紧一皱,狠狠地抿了一口酒,“少她妈给我提这茬!老头子就是想攀高枝攀疯了。她看不上老子,老子还看不上她个生过孩子的破鞋呢!”
陆成函一脸不耐烦,起身往外走,好友们问他去哪,他懒洋洋地答,“放水。”
到了卫生间,陆成函哼着歌,刚把裤拉链拉上。
“砰!”地一声,一记飞来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陆成函瞬间感觉脑瓜子上的鲜血大颗大颗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