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精美的女人猛然反应过来,哭的要死要活。
“我不想被流放,这不是让人上赶着去送死吗,我不要。”
苏沫撇撇嘴,这个女人叫郑美玉,是严逸大堂哥严策的妾室,生的娇俏,跪在队伍的最后方。
最前方,正中间的位置,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老夫人是严逸的祖母:罗姒。
她一脸的富态模样,只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此时略显沧桑。
罗姒育有两子,一个是严逸的爹——前刺史严章,多年前病逝了。
再有一个就是严逸的大伯严苛。
老夫人罗姒身后跪着的人分左右两侧,中间就像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右侧最前方是严逸的大伯严苛,国字脸,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尚有几分威严。
大伯母唐思,圆润的脸颊非常富态,薄薄的唇瓣略显刻薄,此时脸上已爬满焦虑。
紧随其后的是大房家的三个儿子:大堂哥严策、二堂哥严明、三堂哥严厉。
大堂嫂林梦安身材瘦削,始终低垂着眉眼,她婚后无所出。
倒是妾室郑美玉生了两个孩子,七岁的侄子叫严从锐,侄女五岁叫严从心。
二堂哥严明腿脚有问题,走路明显的高低脚。
他身后跪着一个小腹微显的妇人,是二堂嫂王凤,人生的漂亮,可惜是个哑巴。
王凤身后眼神呆滞无光的八岁孩童,是他们的儿子:严从宽,一个智障。
苏沫视线扫视完右侧的人,再看向左侧。
跪在最前方的是严逸的娘:张桂兰。
她眉眼弯弯,凤目含愁,不难看出当年的风华。
严逸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严储。
五年前,严储和其儿子严从谨突然失踪,据说早就遭遇不测死了。
留下遗孀:王安安,孤女:严从玲。
两人看起来谨小慎微的样子,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均跪在张桂兰身后。
在旁边被官差架着不省人事的,就是刚被定罪贪污、挨了板子的严逸。
背后殷红的血迹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大堂哥的妾室郑美玉突然一指严逸,面目狰狞。
“都是你,你个杀千刀的,要把严家害死了。”
犯事儿的是严逸,凭什么连累她们大房,她们大房可什么都没做。
说着,上前就要撕扯严逸。
严逸挨了板子,此时半死不活的昏迷着。
一个妇人转身冲出来将郑美玉拦下,把严逸护在身后。
“逸儿该受的罚已经受了,他现在这副样子,同是严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们坐享严家资产的时候怎么不说。”
妇人正是严逸的娘:张桂兰。
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了严逸一番。
张桂兰眼角含泪:“怎么伤的这样重。”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
“来……”
她刚想吩咐人去拿药,可严府刚被抄了家,哪还有药,话又被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苏沫觉得有些不对。
严逸只是一介书生,真正有官身、有权的是严逸的大伯严苛以及大堂哥严策。
但为什么被定贪污罪名的是严逸,受刑的也是严逸呢?
几十脊杖打下去,身体素质稍弱一点的当场就会毙命,就算没死,一流放,人也等于半只脚踏入棺材。
小妾腰肢一扭,软倒在严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大伯娘唐思正搀扶着老夫人罗姒,闻言替老夫人理了理鬓角,阴阳怪气。
“弟妹这些年在严府吃穿用度我自问照顾的面面俱到,现在严家因逸儿获罪,还说不得了?”
张桂兰愤怒的看了苏沫一眼,又看向唐思:“逸儿因何获罪嫂子会不清楚?是谁带逸儿去的平顶山?”
这个家原本就是严逸他爹严章打拼下来的。
严章突然病逝,还没下葬,大房就靠着老夫人罗姒,一口一个孝道,强行霸占了她们家产。
还用严逸当借口不让她们离开。
这些年严逸一直明里暗里积攒力量摆脱大伯一家,前几天还跟她说时机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严逸是她一手带大的,这孩子的心性她最清楚,说严逸贪污,倒不如说大房家犯事儿的可能性更大。
“逸儿现在昏迷不醒,自然由你们颠倒黑白,我是不会相信逸儿贪污的!”
原本在看戏的苏沫,听到平顶山时,脑袋嗡的一声,记忆涌现。
与此同时,押解流放的官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