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小院,顾氏端着瓷碗倚靠门款上一边抻着脖子向外探,一边晃动着瓷碗。
她的心如同这里面的水晃动不安。
活了三十几年,做过最丢脸的事,就是裹着面巾去医馆咨询男子那方面的问题。
至今郎中听到说要治疗不举时那种打量的眼神还让她如芒在背,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半老徐娘还去买春药,真是丢死个人。
不过,一想到这药带来的效果,她觉得这番牺牲非常值。
兴许,她能一举当上了奶奶!
正美滋滋想着,影壁处便走来一位英挺欣长的男子。
看见他,顾氏连忙敛去脸上的表情,展开一抹大大的笑容,“枭哥儿回来了?”
“嗯。”封北枭千年冰山似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柔和。
也只有在面对封家人时,他才会展现他少有的温和。
今日,他去镇山将昨日猎到的两只山鸡和野兔卖了。
“这是今日卖的钱,一共六百文,婶婶您收着。”
顾氏心底善良,早年死了夫君,只有封思菀一个女儿,对他们大房的三个孩子视如己出当爹又当娘,将几人拉扯大。
封北枭早已将她当做亲娘。
“行,”顾氏也没推辞,从封北枭手中接过钱,“那婶婶就替你收着了。”
虽是这样说,但其实每次都偷偷给元昭昭。
对此,封北枭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求别的,只要婶婶开心就好。
封北枭卸下弓箭,来到草棚处弯身找工具,打算去西屋修补屋顶。
顾氏叫住他,“你刚从镇上回来,累了一天,先喝口水歇歇,一会儿再去补房顶。”
说着,递上瓷碗。
封北枭依言接过瓷碗,随着瓷碗离唇边越来越近,顾氏的心竟也跳着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封北枭就要喝下那碗搀着料的水,可就在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菀菀她娘,在不?”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顾氏紧张又心虚,这嘹亮的声音自然将她吓的不轻,险些跪在地上。
封北枭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腾出一只手扶助她,“婶婶,没事吧?”
“没事没事,”顾氏摆摆手,见封北枭薄唇上占有几滴水滴,心中暗暗窃喜,“牛大娘嗓门大,我被她这样吓唬了不止一次,没事儿,你继续喝水,我去招呼她。”
牛大娘是封家二房的邻居,来找顾氏借针线,见二房锁着门就来大房找顾氏了。
顾氏回了趟二房给牛大娘拿了些针线,又说了会儿话。
等回来之后,就看到了石桌上那瓷碗里的水都被喝光了。
顾氏心里那叫一个狂喜,但面上却故作镇静的问道:“枭哥儿,这水够喝吗?要不我再给你倒一碗?”
封北枭刚要回答。
封思菀却是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二虎被蛇咬了!”
她因为跑得急,喘的有些厉害,“就在鬼幽潭那里,大堂哥你快去把二虎扛到郎中那里去,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