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贤在安雨希回头的一刹那眼睛瞳孔忽然放大,他死死地盯着安雨希的脸看,他松开凌芳菲的手朝安雨希走去:“这位小姐,请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这人不问她名字反而问她母亲的名字?安雨希觉得很奇怪,她也想知道啊,但她只能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凌颂贤以为她不愿向陌生人提起母亲的名字,他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愿就此放弃,想继续问下去:“小姐,你家住哪里?”。
“宝贝,这里”酒店外罗茜打了辆的士站在车旁朝安雨希招手。
安雨希不再理会凌家父女,朝罗茜跑去,多亏了罗茜,否则她还得穿着这身裙子去大马路上打车,又要接受一堆人的目光洗礼。
望着安雨希离去的身影,凌颂贤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复杂,有惊讶、有悲伤、有痛心。
“爹地,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帮我教训她?”凌芳菲不满地摇着凌颂贤的手臂叫嚷起来。
“菲菲,你年龄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作为凌家大小姐该知道点体统,赶紧回家吧。”凌颂贤丢下发呆的凌芳菲转身上了辆凯迪拉克。
凌芳菲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不过这也不是父亲第一次这么对她,这些年似乎父亲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毫无预兆的,甚至有时火气比今天的还要大,所以她也不敢再吵闹,跟在后面闷声上了车。
相对父亲突然间的变脸,对凌芳菲来说更重要的事是厘清宋昊哲跟这个女的关系。想到刚才这个女孩身上破损的裙子,如果他喜欢她,怎么会让她这副模样出来呢,所以一定是又一个去勾引他不成,自食其果的,想到这里她才释怀,心情逐渐好转起来……
安雨希上了车后,罗茜看见她狼狈的模样这才哇哇大叫起来,把司机吓得手一抖,方向盘一偏,车甩了个尾。
“别这么大喊大叫的,一会我没被那个变态弄死,倒是死于车祸了。”安雨希瞪了罗茜一眼说。
“抱歉,抱歉!您慢点开”罗茜轻声对司机道歉后立马又去关注安雨希的身体状况。
“暂时还没死,不知道回到家后会不会中毒。”
“靠!毒都用上了”罗茜一拍大腿,怒吼一声,又把司机吓得一个急刹车。
“小姐,你老是这么一惊一乍地,一会我不是心脏病发作挂掉,就是脑梗死亡,你想想你的家底赔不赔得起。”司机一拍方向盘,车发出一声长鸣。
“对不起,对不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罗茜再次认错。
两人沉默了几秒,安雨希摸摸身上的裙子,叹息一声:“这裙子是没法修补了,我买条新的还给阿美吧。”
“惨了,我忘记是裙子是阿美的了。”罗茜被安雨希一说才记起裙子是跟阿美借的,阿美可宝贝这条裙子了。
司机又被罗茜的惊叫声吓到,他怒气冲冲地说:“下车吧,老子不拉你们了。”
“什么,你想拒载?你丫不怕我投诉你?”罗茜朝司机挥了挥拳头。
“你去投诉试试。”司机声音的威力比罗茜的拳头还大。
“你丫敢拒载,我挠死你。”
“你要是不下车我拉你去火葬场”……
罗茜和司机激烈地吵了起来,车停在路中间挡住了道,后面的车不停地鸣笛催促他们。
安雨希不想一会引来交警和更多群众的围观,使劲把罗茜从车里拽出来。
罗茜对着车屁股踢了一脚,车一溜烟开走了,她还不解气,追着车跑了几步骂着才被安雨希硬拉回来。
“他是更年期,你别跟他计较了。”安雨希把罗茜拖到路边劝解着。
“更年期了不起啊,老娘青春期。”罗茜叉着腰,说完跟安雨希对望一眼便哈哈笑起来:“男人哪来的更年期,你真能扯。”
安雨希也跟着她笑,她了解罗茜,暴脾气发作起来是个燃烧的小宇宙,这时不能跟她讲道理,只能转移她注意力,让她笑是最好的方法。
罗茜知道安雨希的意图,她呼了口气,也不生气了,看了眼这条小街道:“靠,这才走了不到两公里就被赶下来了,这里看起来可不太好打车。”
安雨希看了一下,刚才司机想抄近路拐过酒店的背后来这里,没想到走了不到一公里路就被罗茜吓跑了。
“走出去大路打车吧”安雨希建议。
罗茜也觉得只能这样了,好在离大路不远,两人转身往回走。
一辆陆地巡洋舰从她们后面开过来,朝她们鸣喇叭,两人不由回头看着那辆车。
越野车在她们身边停下,有人吹了声口哨,接着里面伸出个脑袋来:“嗨,美女,要搭车不?”
安雨希定定地看着车里那男的,罗茜以为他们认识,也看着安雨希,等她介绍。
几秒钟后,安雨希对罗茜笑着说:“我记起来了,那天就是这位先生送的请柬。”
文天宥听了安雨希的话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才发现确实是那个女孩,她今天化了妆,所以不仔细看没有认出她来。
罗茜心里亮堂,“嘿嘿”笑了两声。
这笑声让文天宥后背有点发凉,但是这两个弱鸡似的小姑娘能对他怎么样?在这偏僻的街道,漆黑的夜晚,他不把他们怎么样就是她们的福气了,嘿嘿,他也朝她们两个笑了。
安雨希和罗茜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接下里要做什么,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已经不需要用言语表达了。
只听安雨希对文天宥严肃地说:“国安局先生,今晚我拼了命在宋昊哲那里发现了很多问题,也找到些资料,麻烦你把车靠边,下来我跟你详细说。”
文天宥半信半疑,但是他认为找到宋昊哲资料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这女孩清澈的眼神和身上破损的衣裙,似乎在接近宋昊哲的过程中发生的状况有些惨烈,但由此也说明她没什么杀伤力,估计就是小白兔一只,真把他当成国安局的人了。
他猜想,她大概想要“国安局”赔她裙子的钱吧,这个没问题,他一会给她千把块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