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祖上三代都是中医,但到了他这辈因为中医衰落,只好改学西医,毕业后在人民医院兢兢业业,如今已经当上科室主任。
“王主任,你好!我是楚浪。”楚浪礼貌喊道。
“楚浪来啦,太好了,”王建国热情的伸出手和楚浪握了握,“你的事父亲已经跟我说过,跟我来吧!”
王建国带着楚浪进入医院,来到他在内科的办公室里。
倒上茶水,王建国对楚浪笑道:“我父亲一接到你师父电话,立刻大气都不敢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王建国的父亲王长生是老中医,当年曾前往武当山拜在古一道人门下学习过一年医术,但由于资质普通,加上古一道人脾气暴躁,收徒弟十分挑剔,一直没能有所进展。
但王长生仅凭从古一道人那里学到的医术知识,放在华夏中医界,那也是名列前茅了,所以王长生对古一道人是又敬畏又害怕,电话里生怕师父问起医术方面的知识答不上来。
楚浪笑道:“师父刀子嘴豆腐心,和他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王建国点点头:“这样,你也知道如今华夏中医面临的窘境,各大医院里的中医门诊已经所剩无几,我建议你先在人民医院实习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王主任,没问题。”
“嗨,自己人就别那么见外,叫王大哥就行,要真按辈分,我还得叫你声师叔呢,哈哈。”王建国笑道。
楚浪脸上一红,连连摆手,“王大哥说笑了。”他心想,自己和王大哥父亲是师兄弟关系,按辈分讲对方还真得叫自己师叔,可是这又不是古代,真按辈分这么叫,还不得尴尬死。
“行,那我这就去给你办手续,先从实习医生做起,过阵子我再想办法给你转正。”
“那就谢谢王大哥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等办完手续,跟我一起回家坐坐,我敢打赌,父亲肯定会嚷嚷着要你传授他几招绝技的。”王建国笑着说。
“好,回头就去拜访他老人家。”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走了进来,“王主任,十六床病人的诊断结果,您签个字。”
王建国一边签字一边说道:“对了,赵医生你来的正好,这位小兄弟就分到你下面做实习生,这段时间你带带他。”
他又对楚浪介绍那医生的情况:“楚浪,这位是我们内科主治医师赵云翔,在江城都是小有名气的名大夫,你跟着他好好学。”
赵云翔看了一眼楚浪,当场惊愕道:“怎么是你?”
楚浪却神色淡定,微微一笑,“赵医生,这么快又见面了。”
王建国愣了愣,问道:“咦?你们两个认识?”
赵云翔涨红了脸,他当然不想说出自己在火车上被楚浪啪啪打脸的事情,于是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嗯……一面之缘,昨天我去外地出差,在火车上碰到这位小兄弟。”
说完,他心虚的瞄着楚浪,生怕他会抖出自己在列车上误诊的事。
但楚浪仍旧一副淡定表情,只说出几个字,“对啊,真巧,看来我和赵医生很有缘。”
王建国不明白其中原由,也笑道:“原来世界这么小。”
赵云翔见楚浪没有揭他老底,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并不感激楚浪,而是心生嫉恨。
他心想,臭小子昨天坏我好事,今天却被老天爷送来当实习生,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办理实习生登记,宿舍分配,楚浪在医院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等到王建国下班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楚浪带了些礼物就和他一起往家里走。
王长生开门时见到楚浪,非常激动,搂着他笑道:“哎呀,好久不见!来来来,快进来坐!”
楚浪进到屋里时,见到客厅里还站着一位穿着唐装的白发老先生,茶几上摆着一只木盒,盒子中几根银针闪闪发亮。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王长生拉着楚浪,“这位是白天易,江城中医馆宏济堂就是他开的,医术比我厉害。”
白天易摆摆手道:“别听他瞎说,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楚浪吧?今天下午老王可是念叨了一下午呢,你真是他师弟?”
楚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拱手道:“白老前辈好,王老也是我的前辈,师兄弟那些可以不用在意的。”
王长生道:“不行!咱们中医最讲究礼法,师父当年虽然只是收我为外室弟子教了一年医术,对我来说却是受益终生,你现在是师父唯一传人,难道还想不认我这个师兄不成?”
楚浪被这样一问,脸红道:“当然不是,只是我年龄小,阅历浅,被师父收为徒弟纯粹也是因为师父仁慈。”
白天易见楚浪为难,笑道:“哎呀,你就依了老王这个老固执,喊他声师兄得了。”
楚浪见状只好喊了声师兄。
王长生这才笑道:“这就对了!别说师兄弟相称,就是我儿子建国也得喊你声师叔,来,建国,以后见着楚浪都要喊师叔。”
“爸,这……”王建国一脸尴尬,心想自己比楚浪年龄大十几岁,在医院又是主任,要他喊楚浪师叔,这得闹多大笑话。
楚浪当然也知道这样极为不妥,他见到茶几上的银针,连忙转移话题道:“师兄,您就别较真了。哎?这些银针,是谁要做针灸治疗吗?”
王建国听了楚浪的话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银针,问道:“爸,您的腱鞘炎又犯了?”
王长生点点头,“这不,正打算让老白给我扎几针呢,真是丢人,堂堂老中医,连自己的腱鞘炎都治不好。”
王建国撇撇嘴,“早就让您去医院做个手术非不听,现在果然变严重了。”
王长生啐道:“又不是没去过,打封闭都打了好几次了,还不是一样没效果?”
白天易托起王长生右手,叹气道:“老弟,我看你这手还是听建国的,去医院做个手术吧。”
楚浪仔细看了眼,只见王老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明显肿胀泛红。
“师兄,可不可以让我拿脉看看。”
白天易听楚浪说要拿脉,愣了一下,王建国也是第一次见楚浪施展医术,也是露出一脸好奇。
王长生突然恍然大悟道:“对呀!咱们差点忘了,楚浪现在学成出师,没准能有办法治呢!”
王建国将信将疑道:“爸,您这是重度腱鞘炎,不做手术是肯定好不了的,连白伯伯都说了针灸只能缓解疼痛而已。”
“臭小子给我闭嘴,我师父古一道人的医术,比我和你白伯伯不知道高多少倍。”王长生瞪眼吼起来。
白天易虽然一直听自己这老朋友说古一道人的医术厉害,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如今见着唯一亲传弟子楚浪,也非常期待他会有怎样的诊断结果。
楚浪松开拿脉的手,淡淡的说:“王老,我可以试试吗?”
王长生和白天易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当然可以!”
楚浪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绑着的一圈黑色绷带,只见上面长短不一扎着数十根银针。
“这是……?”王建国一脸惊奇,他第一次见到有中医把针绑在手上。
楚浪腼腆一笑,“习惯了,这样比较方便,而且想着是来看王老就没带针袋。”
说完抽出一根银针,在酒精灯上加热消毒,接着深吸一口气,快速在王老右手尺泽、太渊、鱼际、少商四处穴位下针。
他动作迅捷精准,每一针虽深浅不一,但顺序都是由浅入深,分成三部徐缓进针,迅疾出针。
白天易和王长生看的目瞪口呆,就连不怎么懂的针灸的王建国在一旁看了,也觉得楚浪的针法娴熟无比,简直比很多和他父亲同辈的大师比都丝毫不逊色,甚至感觉更加……专业。
“这针法难道是……苍龟探穴?”王长生惊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