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儿吓了一跳,这丞相府还有敢拦她的,她急急的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这时松开了她,“原来是四姑娘,冒犯了。”
赵显儿趁着月色,看出来了,是父亲的贴身侍卫,“原来是李叔叔,我爹呢?”
父亲原来有两个忠心的侍卫,一位姓黄,听父亲说,是为了救他,而牺牲了,只剩下这位李叔叔。
“相爷已经休息了,四姑娘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也好。”赵显儿退了出去。
她心里有些狐疑,丞相府夜间有巡逻的卫队,父亲怎么突然间让人把守他的别苑了,记得几天前来,还没有呢。
赵显儿回到枇杷苑后,漫不经心的翻着桌子上的医书,这本《百芳集》是母亲编写,睹物思人,又想到了母亲的教诲,不招惹是非,不露锋芒,她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于张扬了?
唉,等把琉璃钗拿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枇杷苑吧,朝堂上的争夺,自古有之,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赵显儿等着陈王过来和她交换东西,可没等到他,却等到了宫里的人,陛下身边的安公公,亲自过来,宣她入宫。
赵显儿心里惴惴不安,陛下怎么会让她入宫,到底是什么事儿,一路上问安公公,他口风极严,半点信息都不露,只说到了就知道。
她经过重华门,高耸的宫墙边,是威严的禁卫军,赵显儿呼吸都变得谨慎。
跟在安公公身后,来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令她十分意外的是,晏滂也在。
赵显儿跪拜在地,双臂贴着青石板的地面,“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显儿起来,真不愧是赵丞相的女儿,朕钦定的陈王妃啊。”当今天子,五十来岁的年纪,哪怕是刻意收敛,神情也不怒自威。
赵显儿一头雾水,心里也更加的没底了,跪着不敢起身,“臣女惶恐,请陛下明示。”
“老五,把显儿扶起来,你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是,父皇。”
赵显儿想要避开他,却没想到,还是被他握住了胳膊,轻轻地拉起。
晏滂脸上还带着谦虚的笑容,语气也十分的亲密,“显儿巾帼不让须眉,颇有丞相之风,真是让本王自愧弗如。”
赵显儿更加的迷惑了,她才不相信晏滂会真心地夸赞她,不想听违心的恭维,笑了一下说,“王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晏滂扶她在一旁坐下,并且屈尊降贵的向她鞠了一个躬,“显儿怎么忘了,昨日你和赵冲去了天仙院,本王好奇,也跟了去,没想到你们是去抓捕嫌犯的。”
赵显儿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原委,怎么就成了,他是跟着自己和赵冲去的,不解的看着他,“王爷,此话怎说?”
晏滂从石桌上,拿起那几张,被子压着的簿册,“显儿自己看。”
赵显儿伸手接了过来,这是廷尉府呈上来的公文,她越看心越沉,手也轻微的发起抖来。
昨日那两个传递密信的人,是钦天监监正的心腹,而这监正大人正是周皇后的堂兄。
公文上还说,那两个人,仗着监正大人的势力,开了那家藏污纳垢的青楼,一直暗中做着损人利己的事,这次竟然胆大包天,算计到饷银上来。
多亏了丞相千金和公子报案,才拿住了这两个败类,保存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颜面,现如今那家青楼被查封,那两个人,也已畏罪自杀。
赵显儿头脑有些恍惚了,是监正大人的心腹,就算两个人的所作所为,监正大人不知情,他也难辞其咎,受罚是无法避免的,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自己出手告发了他,皇后那儿怎么交代?
“不,陛下,这件事全仰仗王爷,是王爷的人抓住了他们。”赵显儿想要撇清关系。
晏滂眼底算计的光芒,转瞬即逝,他双手放在赵显儿的肩上,勾唇,“本王只是怕你不敌,才出手的,说到底,都是显儿的功劳,妻荣夫贵,本王也十分荣幸。”
陛下呵呵地笑道,“看你二人,妇唱夫随,相处如此融洽,朕也就放心了,当初丞相还反对这门亲事,差点没与朕吵起来。”
“还是父皇眼光好,能未卜先知。”晏滂奉承说,“显儿,你说是不是?”
他的话无疑就是默认了陛下所说的,赵显儿心中冷笑,但是未动声色,只能言不由衷的说,“是。”
可她也不能任由晏滂扭曲事实,“陛下,昨日是王爷去青楼,臣女才跟着去的,抓捕嫌犯也是王爷的功劳。”
那知陛下哈哈笑道,“看来显儿对你不放心啊,那既如此,朕就让人选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也省得你不安分,如何?”
赵显儿的头皮发麻,险些脚步不稳,幸亏扶住了,一旁的柱子,正要反对时,只听到亭外传来了一阵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