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已经被抓,莫非还有人会这种幻术?
但这个和庙祝幻化出来的大有区别,如果真的还有人会幻术,那他造个鬼出来就为了吓唬张霜?
暂时理不清其中的关系,我转身一把将张霜拉过来:“霜姐,你看看。”
张霜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惊叫一声捂住了脸:“就是它,就是它,提着自己的脑袋到处飘。”
老三和阙老大一起挤了过来,我指着没头的身影到:“看到没有?”
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三伸手揉了揉,喃喃到:“阿烈,你不是说世界上没有鬼吗?这不是鬼是什么?”
阙老大脸都绿了,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慢慢后退。
我转身拉住阙老大:“退什么退,跟我一起下去抓鬼。”
阙老大连连摇头:“啊不,不,不…”
没想到白天牛逼哄哄的人竟然会吓成这样,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急匆匆的下楼。
老三反应了过来:“阿烈,等等我。”
张霜虽然害怕,却也不声不响的跟在我们后面。
出了门,望向无头身影的方向,只有越来越浓的雾,身影早已不见。
跟上来的老三问到:“阿烈,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追。”我挥了挥手,率先跳下阳台。
才追了十几米,就有个陡坡,后面的老三急匆匆的说到:“阿烈,从大路转上去。”
此刻山区的劣势显现出来,明明直线才几十米,偏偏要从其它地方转着上去。
我生怕转上去浪费时间,后退几步猛的一冲上了陡坡。
陡坡上黑乎乎的,我定睛看了看,这陡坡也只是一个小山坡的山脚,山坡上住着人家,门口的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中,薄雾簇拥着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影拄根棍子提着人头在路上慢慢向前飘去,原来它并没有跑远。
路两旁的树枝张牙舞爪的伸着,似乎是在为无头鬼壮声势。
我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向前追去。
距离越来越近,我能清楚的看到无头身影的身材很瘦削,外面套着一件麻布长衫,如果是有人装鬼的话,这样子还挺专业的。
快要进入攻击距离,无头身影还没发现我的存在。
心念急转之下,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快跑几步,我暴喝一声抬起脚准备飞过去。
听到我的暴喝,无头身影猛的一缩,转过身来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惊到:“你干什么?”
咦,为什么是紧张的看了我一眼?
因为他竟然有头,而且还能说人话。或者说是她,因为声音是个有些苍老的女声。
为免误伤,我一个急刹收腿,趔趄了一下。
“你是人是鬼?大半夜的提留着什么在吓人呢?”我喘着气急问到。
无头身影变成了有头身影,她不耐烦的开口到:“我是人,你谁呀,不是本地人吧,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呀,不会是小偷吧。”
说罢她就大声叫到:“抓小偷啊,有小偷,抓小偷啊…”
是人就不可怕,我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大娘,你别乱叫,我不是小偷。”
挣扎中她手上提的东西翻倒在我腿上,一股恶臭直充鼻子。
我松手低头查看,好像是夜香。
我了个去。
我有些气愤:“大娘,大半夜的您这是干嘛呢。”
大娘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大半夜的我还问你呢,不睡觉就为了抢我老婆子的屎尿?”
这,哦,我想起我干嘛来了,抓鬼。
这大娘明明是没有头的,怎么突然有头了?我刚才抓住的也是实体,嘴巴上还有温度。
见我不答话,她转身准备离去,不过她一转身又变成了无头。
我跟在她后面仔细看了一眼,原来实际上她就是有头的,只因为身子佝偻,颈椎似乎也有点毛病,导致头往前倾。
而正在走的这段路比较陡,如果在她身后的话会有视觉差异,又因为薄雾的原因,让她的匀速爬坡看起来像在飘。
原来是个乌龙。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她走,因为人一旦有了疑虑感到害怕的话,必须要亲眼看到释疑了之后才能放下心来。
我再次拦着有头身影的路:“大娘,你等等,你是这附近的人,那你认识阙二嫂吗?”
大娘白了我一眼:“你是说坡下住着的阙家的寡妇?认识,怎么啦?”
正在此时,老三带着张霜远远的走过来,从背后望去,大娘还是无头的。
看到我和无头身影似乎是在对话,老三正犹豫要不要上前。
“老三,带霜姐过来,”我招手到:“不是鬼,是人,说不定你们都认识。”
老三率先过来,看了有头身影一眼:“咦,余婆婆,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人都要被你吓疯了。”
大娘抖了抖手上的东西,原来是个带盖的瓦桶:“我老婆子有洁癖,家里又不太方便,起夜了都要赶快倒掉。怎么,碍着你们了吗?”
这乌龙闹的,现在闻着身上的味儿我的胃都还在翻滚。
我拉着张霜到:“霜姐,清楚了吧,以后不要什么都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还两说呢。再说了,你就看看庙祝,一副高人的样子替人排忧解惑,实际上却为了敛财不顾别人的生死,人心可比鬼更可怕,你都敢接触人,还怕什么鬼?”
张霜捏着鼻子后退几步:“你赶快回去洗洗吧。”
原本打算回老三家,但身上实在太臭,张霜也一直挽留,我们便去了她家。
接连的闹腾让老三疲惫不堪,进门就倒在沙发上睡了。
阙老大听说不是鬼,嘟囔了几句也回家睡觉。
张霜想办法帮我找换洗衣服,一进卫生间我便赶快把脏衣服脱下来,恨不能用刷子刷我的腿。
一块香皂快被我用完,才感觉不那么臭了,洗了个头发准备出卫生间。
张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急忙推开她:“霜姐,这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张霜抱得更紧。
我使劲挣脱出来,带些质问到:“霜姐,你干嘛呢,我尊重你,也希望我们能相互尊重。”
张霜看着我,原本是笑嘻嘻的脸瞬间变得泫然欲泣。
我听到没动静,偷偷睁眼看了一下。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靠墙面壁。
良久,张霜悠悠的开口到:“你还是觉得我很贱。”
我摇摇头:“霜姐,白天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美好的事物,但并不代表一定要拥有,和你没有关系。”
张霜说到:“那我想庸有你怎么办?”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说到:“你还这么年轻,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好的人,到时候你们相互庸有不是很好?”
张霜叹气:“可我第一次见到就被你靡住了,怎么办?”
我干笑两声:“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不,我没有开玩笑,”张霜认真的说到:“你和大山里的男人不同,你有能力,也很勇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比大山里的男人高好几个层次,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好在现在是大半夜,不会惊动他人,这要是被人撞见,我就说不清楚了。
我苦笑:“霜姐,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我是那种见到女人就想发生点什么的人,你应该不会正眼看我吧。”
张霜说到:“我知道你有原则,可你马上就要离开这儿,我也知道自己确实不配和你长相厮守。可我就是喜欢你,即便只有一晚上上,一次也行。”
说罢她再次扑了过来,我急忙闪开:“霜姐,你这又是何必?”
张霜急促到:“我就想和你有一次,让你给我榴个肿,我就像祥云姐那样,给你把孩子抚养长大。”
我猛的推开她,斩钉截铁到:“这不可能。”
张霜脚下滑就一下,晃了几下身子,蹲在地上轻声呜咽起来。
我不能管她,只好趁这个机会冲到房间把被子披在身上,随即走到沙发边坐在老三身旁。
老三朦朦胧胧嘟囔到:“干嘛呢还不睡,不睡也别吵我啊。”
眼见已不可能,张霜穿上衣服轻轻走出卫生间。
她来到我身边小声说到:“咱们不那样,好好说说话可不可以?”
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老三睡着了,听不到咱们说什么,你坐那儿吧。”
张霜慢慢坐了下去,深情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俩人就这么静默坐着直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拉着老三急匆匆的回去,他揶揄到:“慌慌张张的,你不会和小寡负发生了点啥,不好意思面对吧。”
我拍了他一下:“胡扯,我是那种人吗。”
老三笑到:“这有什么,寡负嘛,又不会逼你负责。”
我没有理会他,到家之后便收拾了行李,上山拿到庙祝的幻术手记,任周家怎么挽留也要离开。
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我又会回到这里。
而那个我对她毫无感觉的寡负在我遇险之后,为了救我,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个故事我之后会详细记录下来,大山深处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