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殿下?
闻声,在场的一众兵卒脸上尽露出惊诧之色。
许多人甚至议论声更大了几分。
不是方百户召集大家来的吗?这庸王殿下又来干什么?
正议论时,众人便看到,身穿锦衣的李恪,与一身戎装的方百户,一前一后的从校场一头走来,而二人身后,则跟着十几个兵卒,或搬或抬着什么东西。
李恪一到近前,这校场上数十名兵卒立刻跪倒一片,山呼:参见殿下。
而李恪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起来。
随后李恪身后一脸络腮胡的方百户便开口道:“诸位兄弟,今日实则是庸王殿下唤大家前来的,而之所以不惜诸位劳累一天还要将大家叫来,实则是要将一件东西教与大家使用,而这件东西将关乎昆阳城能否受得住,以及全城两万余百姓的存亡!”
顿了顿,方百户看了眼身后的李恪,恭敬退到后面,说道:“下面请庸王殿下详细给大家说说吧。”
李恪微微一点头,缓缓上前两步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实际上是准备向大家介绍一种新式武器,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契丹人不日就将杀将上来,虽然我们已然在努力筑城,但城墙只是保护我们的,却不能将契丹人击退,所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给契丹人造成杀伤,让他们恐惧,进而不敢再妄图染指昆阳!”
一边说着,李恪一边拿起一件东西,大声道:“这便是我所说的新式武器……”
另一边,昆阳西北二百六十里,契丹青帐部大营。
听完面前探子的汇报,耶律哲先顿时惊得拍案而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昆阳城墙当真垮塌了数丈?”
那探子连连点头:“回首领,小人皆是亲眼所见,那昆阳城东南角城墙当真垮塌了数丈,且我们发现时,那些魏人还未开始修补城墙!”
闻言,耶律哲先大喜,连声道:“真是上苍助我啊,太后这边刚命我佯攻魏人的昆阳城,这边昆阳城墙便垮塌了。”
“呵,那还佯攻作甚?依我看直接杀进去,烧光抢光得为好!”
一边说着,耶律哲先重重一拍桌案,对一旁的下属号令道:“传令各部,明日一早匀速集结,大军直扑昆阳城!”
深夜,昆阳城东南角。
虽时间已近午夜,但此时这边却是被篝火、火把映射得恍若白昼。
此时,垮塌城墙的浮土已经被清走,原处则是被挖了一道深约一米,宽两米的壕沟。
随后数百民夫便开始将大大小小的石块摆入其中,待石块摆放约一米半时,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十名民夫便开始将早已准备好的混凝土顺着石头的缝隙灌注了进去。
在灌注完成后,数十名民夫便又开始使用能够使用到的所有物品开始对着那逐渐凝固的城墙地基扇风。
望着眼前一幕,苏洵不禁和齐如松对视了一眼,显然眼中仍旧满是疑虑。
就这?
将石头垒砌好,再倒入石粉浆,就可以修筑城墙?
此刻二人还是充满了质疑。
齐如松最先按耐不住,索性直接上前两步走到李恪跟前,低声道:“殿下,这当真可以修筑起城墙吗?我……”
齐如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李恪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直接打断了对方,道:“齐指挥使不必担忧,究竟成不成,届时你便会知晓。”
说罢,李恪便向着那城墙地基走去,伸手在已经微微有些硬化的混凝土表面按了按,心中大致推算了一下。
随后他对一旁的一名主事道:“我说要的木头都准备好了吗?”
那主事点了点头:“殿下,皆已准备好。”
“很好,半个时辰后,你们便开始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将那木头垒好,再向其中铺石。”
那主事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殿下您放心好了,我都记着呢,待四个时辰后,那混凝土彻底凝固后,便开始进行第一层城墙的浇筑,但每一层至多只能浇筑五尺……”
那主事将之前李恪交代给他的悉数复述了一边,看到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离开了。
自己能做的已经全做了,现在就只有等待了。
随后李恪看向一旁的齐如松和苏洵,笑着道:“二位,依我看咱们也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毕竟就算戳在这也什么都干不了,第二次浇筑,还得等到明天凌晨呢。”
休息?现在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这二人哪里还有心思去休息。
可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就被李恪一手拉住一个,直接向着王府的方向拉走。
“正好我还有两瓶从上京带来的好酒,索性咱们今日就饮了它算了!”
被李恪强拉着,二人不敢推脱,且这几日来又是开渠,又是做这做那的折腾,也属实让二人有些疲惫异常了。
最后只能半推半就的跟了上去,但即便如此,二人心中却仍旧仿佛提起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惴惴不安。
混凝土的初凝时间大概需要一小时,而彻底凝固则需要八小时以上,而在彻底凝固之前,并不能再继续浇筑,否则上层新浇筑的城墙重量,会让下方还未彻底凝固的混凝土发生撕裂,影响质量。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最快也要明天凌晨才可能进行第二次的浇筑。
而与其焦急的等待,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毕竟,两日后他们可是还要面对不知多少的契丹大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