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领证的流程,江伊凡原本想要把属于自己的那本结婚证拿到自己这里,然而,尚未等她伸手,温时遇却已经把两本结婚证都拿走了。
江伊凡皱眉瞪着温时遇,那目光活似他干了不得了的缺德事儿。
温时遇却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说道:“你想拿着结婚证去丢人,做梦。”
他温时遇的妻子,顶着一张被打肿了的脸来和他拍结婚证,无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都是在践踏他温三公子的威严。
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那么,他温三公子也大可隐声匿迹了。
江伊凡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温三公子的脑洞还真大,真当她想拿着结婚证到处去炫耀吗?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兴致。
于她而言,把结婚证拿在自己手上,自然是为了以后谋方便。
不过,眼下江伊凡也知实务,知道自己此刻想要拿走结婚证是妄想,她便也没有劳神费力地去和温时遇争辩。
他拿着就他拿着,她总是有办法偷出来的。
顺便,连同他的那一本也偷出来。
到时候,还不是任她宰割。
江伊凡兀自想着,不曾注意到温时遇看着她的目光里面有多么的意味深长。
那眸光,仿似在说,就江伊凡心里头的那点儿小九九,早就已经被他看穿。
他之所以没有拆穿,无非是想要看她能怎么闹。
半晌,江伊凡收回思绪,看向温时遇,说道:“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温时遇问。
江伊凡狐疑了一下,莫名有一种感觉,好似温时遇在拿到了结婚证以后,对她的态度有了那么点儿转变。
她怎么觉着,他刚刚问话的语气,是温柔的?
江伊凡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死。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温时遇温柔。
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神游,江伊凡说道:“江慎远准备把我嫁给诚悦的梁老板,我准备配合他演这场戏。”
温时遇的脸色随着江伊凡的话沉了又沉,等到江伊凡说完的时候,他似乎是被气急了,反而是低低地笑出了声来。
“所以,我的温夫人,是准备告诉我,在成为我温时遇妻子的第一天,就要去着手准备和别的男人的婚礼?”温时遇说。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危险,仿佛只要江伊凡说一个“是”字,他就会亲手掐死这个惹恼他的女人。
江伊凡微抿着嘴角,一副没有听出温时遇语气中的危险一般,故作天真地说道:“要是温三公子受不了这种屈辱,那么,我们可以进去把离婚证给领了。”
说着,江伊凡还状似头疼一般地说道:“啊,听说现在离婚需要冷静期,也不知道有没有正式执行,看来,是要委屈温三公子了呢。”
江伊凡语气中的轻快,丝毫不加掩饰。
她就是故意的。
一来,江伊凡笃定了温时遇不会同她离婚。
二来,若有了离婚冷静期这回事,那么,这屈辱,温时遇是要受着了。
尽管她只不过是布局演戏,算不的给温时遇戴绿帽子。
但是,以江伊凡对温时遇的了解,她敢这般作为,也足够惹的这位爷震怒。
江伊凡是在赌,赌温时遇是否会任由这件事情发生。
也赌,她此时在温时遇心中的位置,到底如何。
温时遇目光沉沉地看着江伊凡,许久,才轻舔了一下腮帮,语调出奇的平静。
“好,很好,江伊凡,你真的很好。”
音落,温时遇便没有再给江伊凡一个眼神,大踏步回到自己的车上。
在车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几乎是立刻的,车子已经发动,留下一路委屈。
江伊凡无辜地轻笑了一声,只淡声说了一句:“气性可真大。”
目及之处再见不到温时遇的车影,江伊凡便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她自己的车子走去。
她今日把车子停在了步行要十五分钟的一处公共停车场,这会儿更是心情愉悦,脚步也比寻常慢了一些,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路途的风景。
磨磨蹭蹭回到车上,磨磨蹭蹭把车开回江家。
才一进门,江伊凡就感受到了一股堪比昨日的低气压。
她迅速地转变了自己的姿态,怯怯懦懦,就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然而,兜头而来,还是江慎远一阵咒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乔家不要你,行,那是你没用,留不住男人,现在梁老板对你这么死心塌地,还指望你嫁过去能够帮助家里,你居然……居然……”
江慎远似乎是被气得不轻,骂了半天,竟然骂到连话都说不明白。
江伊凡看向坐在一旁安抚着江慎远的江芮雪,那茫然弱小的模样,好似在向江芮雪祈求,求她能够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芮雪一面轻拍着江慎远的后背,一面对江伊凡说道:“早知道会这样,之前就不让你和乔家定亲,早早嫁给梁老板,让他把资金给了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江芮雪说着,还狠狠地瞪了江伊凡一眼。
活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成了江家的罪人。
江伊凡嗫嚅着嘴唇,小声地说道:“我现在也可以嫁给梁老板的,钱会给我们的。”
“嫁什么嫁!诚悦都已经破产了,你嫁过去,还指望我往里头搭钱吗?”江慎远怒吼了一声,若不是手被江芮雪拉着,他此刻已经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江伊凡砸过去。
江伊凡瞪大了双眸,结结巴巴地问道:“破……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