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的心就跟着电话忙音起起伏伏,最后还有几秒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他竟然还愿意接她的电话。
她的心一下被吊得高高的,紧张,甚至带了那么一点期待。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说话,清浅的呼吸透过电流传递到叶筱的耳中,她一下子觉得有点嘴干。
害怕对方突然挂掉电话,叶筱急忙说话:“喂?我是叶筱,谢彦我人生最后一次求你一件事行吗?”
“我的父亲刚刚自杀,现在躺在监狱医院,你能不能帮我父亲保外就医,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可以。”
电话里倏然传来一声薄凉的冷笑,
啪的一下,一颗心从高处狠狠坠落,叶筱的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结。
谢彦冰冷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带着嘲讽,不屑。
“叶筱,我想你还是对我们的关系认识得不够透彻,哪怕你父亲死了我都不会帮你,死了这条心吧。”
叶筱的心被狠狠撕碎,痛得她嘴巴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像是怕她不够痛似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柔柔的女人声音:“阿彦,是谁啊?”
叶筱的眼睛慢慢瞪大,一种叫羞辱的东西在她胸口肆意冲撞,是盛夜岚的声音,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另一种心碎。
“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叶筱脚上的疼加倍地涌上来,她无意识地退了两步,眼前一黑,咣当坐在地上。
远处的狱警听到她这边的声音过来帮忙,一过来就看到了叶筱跟失了魂儿似的坐在地上,样子有些可怕。
城市的另外一边,盛夜岚盯着谢彦挂断电话的动作,一双美眸带了情绪,一双柔荑抚上他的肩膀:“阿彦,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谢彦抬眸看向她:“是叶筱。”
果然是那个女人。盛夜岚心里不舒服,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她来找你有什么事啊?我听着刚才似乎很急的样子。”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谢彦不着痕迹地微微退后一步,语气冷淡,显然并不想回答。
盛夜岚的手空落落地留在空中,妖艳的眸子倏然眯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彦,我怎么看着你怎么现在还经常和那个女人联系啊,不是已经报仇了吗?难道你是对她动心了?”
她双手环胸,静静地等待回答,空气中诡异地沉默。
谢彦垂眸整理着袖口,俊美深邃的轮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什么都没说,但对于谢彦这个惜字如金的性子来说,冰冷的冷漠就是最好的回应。
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美艳完美的面孔重新浮起一层傲慢,她有足够的自信,谢彦可能对任何女孩子动心,唯独这辈子不会对叶筱动心。
有那件事的存在,谢彦这辈子都不可能心无旁骛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在之后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叶筱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冰冷的地下站起来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坐到监狱医院的诊疗室里。
戴着老视镜的医生正在给她查看伤势,在她脚上按了一下,叶筱干涸的眼眶再次闪起泪花:“疼!疼!”
叶筱疼得五官都皱起来了,巨大的疼痛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查看完伤势,医生把手上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去柜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药。
“真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弄的,肿得那么大还能走路,好久没见过你这么能忍痛的女孩子喽。”
叶筱抿着唇不说话,她一直是最怕痛的那个,从小到大,只要有一点疼她都哭着闹着受不了,每当这种时候,过不了五分钟就有专业的家庭医生为她治疗。
结婚以后,她怕疼,那个人对她也是十分贴心,虽然冷着脸,但是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一听到那个人,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脚比较痛还是心。
很短的时间,她的脚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那位医生好不容易从角落里翻出一根拐杖让她拿着。
“这段时间休息你的脚,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还有,记得去楼下把钱交了。”
叶筱弯下腰给医生说了声谢谢。
医生没说什么,继续回到位置上开始看书。
眼睛无意间看到了表,竟然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叶筱拄着棍子快速地往父亲的房间赶。
因为医生的救治,她的脚轻快许多,她心上的石头也轻了一些。
赶到病房,她的表情带着歉意,探监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她父亲情况特殊,还有她刚才的情况,狱警没说什么。
叶筱推开门,叶敬文正在睡觉,听见声音眼睛睁开一只,看见是她,立刻精神了不少。
“筱筱,你还没走?”休息睡觉的缘故,叶敬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刚才有一点事情,耽搁了。”
叶敬文注意到,“筱筱你的腿……”
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一瘸一拐的,叶敬文瞬间知道她是出去治疗腿伤的。
叶敬文一时百感交集,女儿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却无能为力,一点忙都帮不上。
叶筱看到父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忍不住安慰道:“父亲,我很好。”
后者看她苍白憔悴的脸,没有丝毫说服力。
“你和谢彦怎么样?”
提到这个人,两人的心中都有些沉重。
叶筱低头看地,不知道怎么说,叶家现在,拜谢彦所刺。
叶敬文眼睛危险地眯起,苍劲的声音带着嘲讽:“谢彦不肯和你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