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梨被她牵着,跨出长门,跑下玉阶,在庄严肃穆的皇宫里恍若无人的逃着。
“等一下!等一下!”
姜鸢梨喊了两遍才将盛景修拽住。她手撑在腰上,气也来不及换匀,急问道。
“什么叫逃啊!你没跟皇上说吗?”
盛景修问道,“说什么?”
姜鸢梨张着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提起裙子就往回走。
盛景修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爷,您行行好,我知道天下有的是人想找死,但是我不想啊!”
盛景修微微扬头看着她,“我说了叫你死了吗?”
姜鸢梨顿顿地看着他。
盛景修缓缓伸出手来,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摊在她面前。
“你既跟了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保你无事。”
姜鸢梨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眉头轻佻。
这话意思就是说,皇上改了主意,要将她改赐给他了吗?
盛景修微微偏了一下头,“跟不跟我走?”
姜鸢梨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走就走,反正有你摄政王的金口玉言担着,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盛景修微微一笑,回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缓缓走出了这森严的皇宫。
跨过最后一道禁门之前,姜鸢梨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皇宫。
红墙绿瓦,她好似能看到那座明霞宫,那处当年她为皇后时长居的地方。
盛景修恰好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
“怎么,你还舍不得走了?”
姜鸢梨摇摇头,声音有些虚浮。
“只是想到前世怎么也逃不出的地方,如今却能真的离开了。”
“前世?”
姜鸢梨回头笑道,“梦里梦见过。”
盛景修看了她一眼,淡道,“你倒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姜鸢梨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盛景修,任他拉着自己,一步步地走进前面那被日光笼罩的有些晃眼的长街之中。
身后,皇宫大门徐徐关闭。
……
马车上。
姜鸢梨看着马车走远了,才有一种真的从阎王爷跟前逃生成功的实感。
与此同时,腿上的痛意也后知后觉地慢慢涌现。
姜鸢梨看了一眼在旁边小憩的男人,觉得反正也要成亲,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伸手撩开了衣裙,将那裤子卷起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原本白嫩的膝盖此时又红又紫,比上下紧连着的地方都高处一大截去,肿的厉害。
姜鸢梨暗暗叹了一口气。
尽管变着法儿的偷懒,可还是肿成这样子。
眼下怕是要难受个十天半个月了。
盛景修听见耳畔传来叹气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姜鸢梨愁眉苦脸的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盛景修看了一眼她白嫩的小腿,便移开了视线。
“回去叫人好好给你捏捏腿,膝盖上的伤还是要叫大夫看看的,你如今年纪还小,要是伤了骨头怕是日后有的难受。”
姜鸢梨闷闷地嗯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脚踝说道,“这里也有些痛,可是却没伤,不知道怎么,总觉得扭着了。”
盛景修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随后长舒一口气,回头伸手直接将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姜鸢梨正看的认真,忽然便腾空了,吓得她本能地拽住了盛景修的衣袖。
“你做什么?!”
盛景修没有理她,而是伸手捏着她的脚踝,手指上上面用了些力道的摸着。
姜鸢梨瞬间耳根通红。
她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到底也是女孩子,被男人这么摸自己的脚还是头一次。
即使是以后要成亲的人也不行。
姜鸢梨挣扎了一下,“不……不用你给我看了,我回去找大夫。”
盛景修却在此时手上微微用力扭了一下她的脚踝。
姜鸢梨吃痛,哎了一声,伸手拽开了盛景修的手。
“你干嘛啊,真的很痛的。”
盛景修微微扬起下巴,问道,“现在试试,还疼吗?”
姜鸢梨顿了一下,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刚才那种不适感倒是真的消失了,脚上的余痛也不过是因为刚才盛景修忽然大力掰了一下她的脚踝所致的。
“好像好了。”
盛景修将人抱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淡淡道,“跪久了,里面有筋脉扭着了,掰回来就好了。”
姜鸢梨哦了一声,看了盛景修一眼,连忙低头将自己的鞋袜给穿好。
原本还算自然的气氛因为刚才盛景修的动作而有些尴尬。
姜鸢梨脸上还有一些发烫,转过头一直盯着窗外,不敢去看盛景修,也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是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书。
姜鸢梨看离回家还有一断距离,这么尴尬着也不是个事儿,便主动问道,“对了,抗旨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吗?”
姜鸢梨在问这话的时候都是看着窗户的,未曾回头。
“嗯。”身后传来淡淡的嗯声。
“那,你是怎么同皇上说的,皇上就这么轻易把我赐给你了?”
“我没有同皇上要你,是皇上自己开口的。”
“啊?”姜鸢梨这下倒是回头了,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可我当时未曾说我属意的人是你啊。”
盛景修随意地翻着书页,目光慵懒随意,开口的声音也倦倦的,“我只是同皇上说了说你们姜府的情况,皇上大抵是觉得你既不受宠,在京中也没有贤名美誉,觉得你真的配不上皇子,便改主意了。”
“而且,你喜欢的人是二皇子,并不是我。”
姜鸢梨闻言拧着眉心缓缓转过了头。
她倒是不生气皇上这么说。
毕竟她在姜府不讨人喜欢,在京中也没什么好名声,这些都是事实,也没什么。
只是这不赐给皇子,却赐给摄政王......
按理说,摄政王的身份不是比皇子要更高贵吗?
姜鸢梨努力从前世的记忆里搜刮者关于皇上和盛景修的信息,想要从中窥探得一点端倪。
不过这么一想,倒是确实叫她想起当初偶然间听到的一句传言来。
当时倒是偶然听得一句,说当年先帝最喜欢的皇子其实是幼子盛景修,而皇位也本是要传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