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除了霍太太的位置,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声音掺杂惹火。
除了……霍太太吗?
顾南瑾心一顿,眸底有一瞬的无措,对上那冰瞳。
深邃冰冷,皆是凉薄。
果然,三年婚姻,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她的——
她侧过脸,那吻就落在她耳垂,一路向下。
十指相扣中,他猛地将纤细身躯大横抱起,大步沉沉往沙发上前去。
顾南瑾用尽力气挣扎,无果。
光与影落在刀削的侧脸,那张深刻的脸上,散着同于他冷魅的冷峭。
男人面前,女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就在衣衫即将散乱时,她眸瞳一缩,忽然,手从桌子上触碰到了一片冰冷。
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插枝半斜在白色瓷瓶中,纤白的手一攥,她闭眸蓄力,抡起胳膊用尽力气往他头上砸去——
霍霆琛低垂着眸子,健硕的肌肉完美的展露,两片薄薄的唇瓣刚贴上瓷白的肌肤,一声闷哼,彻底的失重,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晕死过去了。
那花瓶狠狠砸在后脑勺,玫瑰花四散,落在那张完美而白 皙无暇的面庞,晶莹玉润。
鲜血却是随着渗出,同玫瑰花黏糊了一起,分不清真正的红。
看到血的那一刻,她脸色一白,
他、他被自己打死了?
那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的时候,她只觉得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她杀人了,还是入室行凶!
“喂、喂,你没事吧?”
“不会真的死了?”
纤白的手指捧起来了他的脸,那苍白的唇在不断的颤抖,她抖着纤细的手,往他鼻尖上试探。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前夫。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鼻梁高 挺,薄唇性感,即便是闭着眸子,也如琼树一枝,摄人心魄。
纤白手指从冷峭的眉骨顺着鼻梁一直滑到唇角时,不由顿住。
她刚才只是为了自保,压根就没想要害死他。
触到鼻尖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
他暂时性的昏迷。
双手仍旧不听使唤,她从他身上抽出来了手,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瓷片滑了一道长口子。
血珠逼出,那种阵痛让贝齿轻咬了下唇。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昀?你在里面吗?”
呼唤了几声,竟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四处一切静悄悄的,只有浴室水声哗哗,渲染着方才的一幕幕,让她脸红到了耳根子。
卧室里也没有人,奇怪。
监控明明显示他进去了,就没有出去过,可此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难道她眼花了?
小昀、到底去了哪里?
顾南瑾眸色微眯,收回眸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是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霍霆琛不要紧,但是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醒过来。她想了想,留下一张银行卡,快速离开。
除了钱,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就像是他开的条件,除了霍太太,他什么都可以给。
“霍霆琛,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出了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住了眸底的酸涩,硬是扯了一个笑容。
当初她有愧于他,执意离婚,却不想阴差阳错怀了他的孩子。
五年归来,他的老公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就算是有了孩子,她与他是错误的开端,后面的结局,又怎么能好的起来呢?
“咔嚓——”
清脆的门关闭声音,躲在底下的霍允北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
客厅北边有一个专门放钢琴的位置,怕落上灰尘,每次小北练完琴后,他就会盖上防尘布,若不是刚才他的玩具小兔掉在里面去,他一定会被当做妈咪口中的小云带走的。
稚嫩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努力忍住,抱着那惨白的面颊。
这么多血沾满了他的手,他有些颓废,如果不是刚才自己亲身经历过,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可是霍霆琛错在先,他一点都不觉得是妈咪的错。
“爸爸——”
沾染血的小胖手使劲晃着他阔大的肩膀,霍允北嗓子哑涩,他难受的扫视了霍霆琛一眼,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上,点点血珠,如妖艳的玫瑰。
“小北……”
霍霆琛被摇的身体俱散,他勉强张了张唇角,眸子却仍旧是紧闭着的。
“你、你张开眼,我去给你找医生,”
霍允北刚准备起身,却被那双大手给拉住了。
“知道是谁打的我吗?”
霍霆琛刚才虽然被打了,但是一直有意识,且清醒的,只不过眼皮太沉,他没有力气睁眼。
不过这女人的一下子,将他压制在心底的欲 望一下子浇灭了。
听他这么问,霍允北眸子一黯,心抽痛了一下,喃喃道,
“是、是妈咪。”
提到妈咪这两个字,那张冷峭的面容上又结了千年寒冰,他冷冰冰的吐出,“你妈咪、已经死了。”
“那,如果妈咪还活着以后也不能再提了吗?”
霍允北抱着霍霆琛的头,叹气,幽幽问了一句。
句句凉薄的话,让他心里如针扎。
他心底竟然有些小小的渴望,那个游乐场的妈咪、跟他拉钩的温柔妈咪、送他小兔子的妈咪,也不行吗?
“不行。”
眸色冷冽如冰锋,霍霆琛直接拒了。
他找了霍允北亲生母亲好多年,却杳无音讯。
天南海北,她藏了五年,他找了五年,时间将他所有的耐心耗尽,霍允北的世界里,只有他这个父亲就够了——
“知道了,我以后会记住的。”
霍允北眸底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他垂着眸,乖巧的令人可怜。
霍允北刚打电话通知了前台,门口门铃大作,江晚晚敲门急促如鼓点,再不开门就用高跟鞋砸门的赶脚。
“北北!北北你在不在啊!”
江晚晚在门口跺脚,急躁的抓耳挠腮,“小北,快给姐姐开门!”
门被打开,她灵活的身子一偏就进来了。
那一抹血腥的红恰好被江晚晚看在眼里,她眸底闪过一丝慌乱,捂着唇角尖叫了一声,
“霆琛哥哥!”
“霆琛哥哥你怎么了!”
“不要喊了,我爸爸没死。”
霍允北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满眼厌恶。
“天呐!是谁竟然想要伤害霆琛哥哥,快,小北,报警了吗?”
这种结果超出江晚晚的意外,她努力的想了下,那杯水里面的确是没放错药啊……
“阿姨,你再摇他的脑袋,血流的更多。”
霍允北用力的捏了捏额头,“真是、越帮越忙。”
江晚晚手这才往下挪,一点一点抚摸上那冷峭瘦削的面庞,她捧着那张无暇的白净面庞,几片红玫瑰艳丽的贴在上面,如同是大理石瓷白沾染了胭脂。
正当她如痴如醉的迷恋时候,那张冰封的眸子豁然张开。
他盯着她,毫无感情的眸子没有半点情感波动,薄唇中微张扇合了下,发出无比清晰的字眼,
“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