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月已经五年没有过了。
风平浪静的时候,她累的瘫在床上好一阵子都起不来。
男人已经洗了澡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点燃了一支烟坐在床边斜睨着她,还不忘居高临下地嘲笑她:“自不量力。”
许霁月哑着嗓子道:“你倒是不减当年。”
陆执冷笑了一声:“怎么,之前爱他爱的要死要活非他不嫁,那方面不合拍?”
许霁月似乎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愣了一下,才抿了抿唇道:“人么,哪有十全十美的。”
陆执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问道:“所以你是后悔了?”
许霁月没回答,而是缓缓坐直了身体,从地上把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
今天为了他,她狠狠下了血本,光是这条裙子就六千多,高跟鞋还是借来的。
可惜啊,大几千块的裙子已经被撕成了布片。
许霁月其实也有些惊讶,这五年陆执的绯闻从不间断,平均每两个月就得上一次新闻,而且还都是不同女人。
按理说,他这方面根本不缺,她一度担心今晚根本得逞不了,可今晚的陆执却格外好上手,而且着实疯得让人害怕。
就算是五年前的那段时光,他也从来不曾这样。
那时候的陆执对她还是很温柔的,虽然也有过失控的时候,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
许霁月把破衣服扔进了床尾的垃圾桶,然后伸手拿过随身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套t恤衫和牛仔裤,缓缓地往自己身上套。
陆执冷眼看着她,几乎要气笑了:“你准备的可真充分。”
许霁月一边艰难地穿着衣服,一边回答他:“有求于人,当然得准备得充分一点。”
果不其然,陆执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的鄙夷。
怪不得她今天全程这么配合,说话也尽捡好听的说,合着原来是有目的。
不过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其实对于许霁月今晚的刻意接近,他并不算太意外。
听说那个姓魏的,生意上遇到了点小麻烦,而且——据说外头有了其他女人,时间不短了。
当初许霁月爱那个男人爱的发了疯,短信说了分手之后立刻就人间蒸发,微信不回电话关机,再也找不到人了。
后来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她是为了跟那个叫魏文煦的在一起,这才甩了他大名鼎鼎的陆家大少爷陆执。
因为这件事,陆执没少在兄弟面前被人揶揄,说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人家只是为了从他这里弄点钱给自己的情郎创业用的,就他傻了吧唧的当了真,还整天琢磨着想把人娶回家。
后来他不服气,去查过那个魏文煦。
……真的很普通,各方面的普通,但是架不住他跟许霁月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但是再深厚的感情又怎么样?
魏文煦这种普通男人,自然也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尤其是在有钱了之后。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一点在魏文煦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不是他刻意关注,就是魏文煦这个名字最近上新闻上的确实挺勤的,但都不是什么好新闻,借高利贷,挪用公款,还有欠薪、酒驾、打人等等一系列事情,拉拉杂杂一大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在今天的酒会上遇到了精心打扮过的许霁月。
相比于五年前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娇憨乖巧模样,如今的她瘦了许多,四肢纤长,小圆脸也变成了成熟娇艳的尖下巴壳,尤其是锁骨,明显的厉害。
不过……陆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似是有些回味。
五年前的她还有些青涩稚嫩,如今倒是正正好。
陆执唇角微微勾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后悔了?”
“我需要钱,一百三十六万八千。”
陆执先是眉头微蹙,顿了顿,倒也没有直接拒绝:“还有零有整。”
“我不多要,是多少就是多少。”
“做什么用?”
“……急用。”
“我问你用途。”
许霁月沉默,显然是不想多说。
陆执看她这幅河蚌一样闭紧嘴巴的样子,也不着急,去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摆明了跟她对着杠,看谁杠得过谁。
许霁月穿好了衣服,还是不说话,坐在床边玩手机。
陆执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幅样子,心中无名火起,放下酒杯冷笑道:“许霁月,你当我是什么,前男友,还是冤大头?要钱可以,总得有个说法吧。”
许霁月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眼角和睫毛湿漉漉的,似乎还带着泪痕,是方才疼的受不住了流下的。
一开口,声音还带着点艰涩:“我是借,我会还的。”
“怎么还?肉偿?”陆执的讥讽地笑,见她不说话,又补了一句:“那不还是我吃亏。”
闻言,许霁月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而悲悯:“这几年,陆氏发展的挺好的,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忽然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昨晚他们从八点多进了房间,现在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他脸上未见疲色,洗过澡之后更加神清气爽——显然这几年他过得也挺好的。
都挺好的,那就好。
陆执幽幽的吐了口眼圈,神色晦暗不明,恰好手中的烟正好燃尽,他掐灭了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拿起手机。
她要的有零有整,但陆执从来不是个吝啬的人,直接输入了一百四十万。
“就一次,有点贵。”他看着手机上的金额,眼神嘲讽,随即唇角微微勾起,“把你地址给我,今晚我去接你。”
“我没后悔。”
许霁月突然开了口,回答的却是他上一个问题。
陆执输入金额的手指顿住。
他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许霁月低下头,似是躲避着他的目光,声音很细:“这笔钱我会还的,还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陆执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嗡——
陆执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某个新闻app的推送。
上新闻的又是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熟人”。
【总经理魏文煦拖欠工程款一百三十余万元,被工人联合起来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