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带着狠厉,压低声音对着李邦谷说道。
“李掌柜,你认为,衙门不知道你做的事,就敢胡乱抓人?”
“你和这群赌坊的人合作,借驴打滚,逼得人家破人亡,吃人血馒头的事,县太爷全都知道了!”
“骗 钱,逼死人,强抢民女,强占他人宅邸……”
“数罪并罚。”
肖凌声音森冷,“李掌柜,不知道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噗通——
李邦谷脸色苍白,额头鬓角都是冷汗,眼神失去了焦距,跌坐在了草堆上。
“我,小人……没有……小人真没干这些事啊。”
啪啪!
就在李邦谷满心绝望,都不知道如何辩解的时候。
肖凌忽然笑了,他用刀刃在李邦谷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用紧张。”
“此事也并不是没有转机。”
“归根结底,罪魁祸首都是那些借驴打滚的赌坊不是吗?”
“李掌柜虽然有罪,但可以戴罪立功啊。”
“只要你当人证,再拿出一些物证,县令大人收拾了这些赌坊……”
“就算你立了一功。”
“饶你一命。”
肖凌循循善诱道。
“怎么样?”
“生或者死,怎么选择,可全都在李掌柜你的一念之间。”
“……”
李邦谷眼中满是挣扎和犹豫。
肖凌撇了撇嘴,站起了身,“我耐心有限,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三……”
“二……”
“我答应!”
没等肖凌查完三个数,李邦谷猛地抬起了头,朝着肖凌吼道!
“我当人证,我手里也有物证!”
“我愿意戴罪立功!”
“好!”
肖凌淡淡一点头,“马兄,带李掌柜回去拿物证!”
“是。”
做戏做全套,马汉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哦,对了。”
肖凌恭敬地将手中的刀双手奉还给了马汉,“马兄,你的刀。”
马汉接过了刀,还刀入鞘。
见识了肖凌威逼利诱,行云流水般拿捏李邦谷的手段,他看着肖凌的眼中满是精芒,满是欣赏。
难怪啊……
难怪县令大人会承肖凌这个无名之辈的情。
自己的眼光,还不够老辣啊!
有了李邦谷的配合,事情就变得简单而且高效了。
李邦谷带路,马汉带着一群衙役们直奔他的住处而去。
“……”
在李邦谷住处。
藏匿了大量的他和赌坊之间交易的详细账本,甚至还有与赌坊合谋,逼死别人,抢夺小妾和地契的证据。
在肖凌地狐假虎威和威逼利诱之下,李邦谷迫不得已,让这些藏在阴沟里的东西,重见天日。
“还有吗?”
马汉扬了扬手中一指厚的账簿,朝着李邦谷冷笑了一声。
“没,没了……”
李邦谷吓得身体一颤,满脸都是委屈和害怕。
“三年来的所有和赌坊的合作,都在这里了。”
“差爷,小人绝对没有半点隐瞒。”
“肖先生,你看看。”
不知不觉,马汉对肖凌的称呼从‘小子’变成了‘先生’。
足见今日之事,让肖凌在马汉心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肖凌接过马汉递来的账簿,随意翻了几页。
在看到上头的确记载有半月前自己跟赌 场借的三十两银子后,朝着马汉点了点头。
“没问题,他没撒谎。”
“好!”
马汉笑了,朝着身后的衙役们一招手。
“先将李掌柜带回去,剩下的人,跟我去西街巷子那个赌坊。”
“是!”
“诶,差爷,咋还把我关回去啊?”
李邦谷脸色一变,急了。
“凌哥儿,肖先生!”
“你帮我说说话啊!”
“你不是告诉我死罪可免吗?”
肖凌瞪了一眼李邦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还是规矩点,这两日好好配合,说不定……你这条命还能保住。”
李邦谷顿时偃旗息鼓,规规矩矩的被衙役们带走了。
“……”
马汉看着肖凌,手指轻弹账簿,笑着道。
“肖先生,人证物证皆在,咱们……”
“大戏开幕?”
肖凌冷冷一笑,“走着!”
……
“老 二,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去给我将功赎罪。”
“昨日 你回来一个铜板都没要回来,今日若还是这样,可别怪我家法处置!”
西街巷子赌坊,后院中。
陈阳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条腿盘上去,望着面前站的几人眼中满是冷芒。
“是,大哥……”
“昨天那小子……哎!”老 二一脸头疼,“不管如何,大哥你等我消息。”
“今日要么带钱回来,要么带人回来!”
“去吧!”
陈阳一摆手,满脸狠戾道。
“你记住,我陈阳,还没有收不回来的债!”
“是!”
老 二带着几个泥腿子转身就要离开。
嘭——
一声巨响,后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紧接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没有收不回来的债?”
“你这话多少有些太过于嚣张了吧?”
在领头的衙役踹开了后门之后,十几个衙役鱼贯而入,分列两边。
马汉施施然走了进来。
望着太师椅上的陈阳,眼中满是不屑。
“陈阳,你敲诈勒索,故意设局,放五进十三出的债,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又强抢了多少民女?强占了多少民宅?”
“人证物证俱在。”
“走一趟吧!”
“来人!”
还不等陈阳有任何反应,马汉将右手举过头顶,朝着身后的差役们一摆手。
“上枷,带走!”
“是!”
两个衙役手中抬着一副巨大的木枷,快步朝着陈阳走去。
眼看动了真格的,陈阳脸色陡然变了。
虽然欠债的契约是白纸黑字写的,即便告到衙门去,也是他们有理。
但这过程……
却是经不起推敲的。
他的确和李邦谷设局骗人,并靠无可争辩的契约,强占了不少女人,不少田产宅子。
但……
但设局这事,只有自己和李邦谷知道啊!
这些差役是怎么知道的?
马汉似乎猜透了陈阳的心思,凑近了陈阳,冷笑着低声说道。
“忘了告诉你,李邦谷已经在县衙大狱了,他交代了和你合作的细节,还有账簿。”
“你就别嘴硬了!”
陈阳脸色苍白,如坠冰窟,眼中逐渐被绝望所占据,萎靡不振。
“老大!”
就在这时,老 二忽然指着衙役后头的肖凌大声吼道。
“是他!”
“是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