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哭的是梨花带雨,跪在院子里,是宛如疾风抚柳,
阿滢看着从外间走来,一脸威严且是气势汹汹进院门口的侯夫人,
这两者一比较起来,跪在地上的这女子,是属于能引起连任男人心底怜惜。
候夫人一进门,是瞧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便是冷哼了一声,
阿滢这时也不好走,便是站在一旁也不敢说别的,这么闹,屋里的老太太跟玉馨也出来,
跪在地上的女人与侯夫人,一看就是水与火不相容,老太太一眼就瞧出了什么问题,
“老太太,求您给奴婢做主!奴婢仰慕侯爷,更是求着福气给侯爷养育儿女,这次是侯爷带着奴婢身去了避暑山庄,遇见了夫人,”
“夫人见奴婢怀了孕,便是心里不喜,硬是让身边的嬷嬷让我喝了药,如是刚怀上奴婢喝了便是喝了,现在孩子已经是快有三月,有婆子看过说一定是个男孩,老太太,奴婢这条贱命没了就没了,可肚子的孩子却是侯爷的骨血啊!”
这妇人说的是话里带血,且是把自己的命都抛在脑后了,更是说了侯夫人如何心狠,
阿滢是站在一边,低头不敢多看,
这人就跪在她的侧身,她便是能轻巧的瞧出妇人,撑在地面的手发颤,那眼里是带着有些惧怕。
这一下阿滢便是懂了,她是在赌,
侯夫人先前那么罚阿滢,后被老夫人叫来说了几句,
且是又在傅景麟回府,从祠堂里把阿滢抱出来,随后安排她去避暑。
而人刚到,却没想到那时常不回府的侯爷,竟是竟然在这庄里养了一个外室,
而且这外室肚子都大了,还敢在侯夫人面前晃悠,口无遮拦的说着,侯府世子不一定是傅景麟的,当即侯夫人脸色很差,动怒的要给她教训。
“哦?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了命也不碍事,我做主让你留在府邸里伺候我,你却是找准机会跑到了太太的院子里闹,又是做何?”侯夫人问道,
侯夫人不傻,她先前那般对阿滢,也是牵扯到傅景麟这个她唯一的儿子,便是有些失了分寸,
而在对付这些耍心计,以为是肚子里怀了孩子,就能攀扯来的女人,她有的是手段。
还在哭喊的妇人,是被这话一堵,哭声也一顿,
就是站在了老太太旁边的玉馨也是脸上露出嘲讽,这女人无非想要借肚子里的孩子留在侯府,
且是让侯爷再给她名分,让孩子再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她后半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为了侯爷,在她看来却还是为了她自己。
玉馨看向一直低着头的阿滢,这卑贱的人,与在跪在地上的女子,又有什么不一样。
老太太被眼前的一幕激的脸色越发的沉,如果不是知道侯爷真的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她真以为那不孝子不是她儿子,一点都没有她与老太爷的样!
天家给的荣恩,让他是继承了老太爷的侯位,
且是不想着往往上爬,偏偏却还是踏着往后缩!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知晓,妾室通房,甚至是外面院子里也养着人,
以前都没闹出这一通,也是她镇着压着,她这个儿媳也是没闹,给了侯府的体面。
老太太是瞧着,站在旁边侯夫人,便是心里叹了口气,
她对这儿媳妇说不上任何大的埋怨,侯府家里家外都是她撑着。
“我年纪大了,不操心小辈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吧,”老太太对候夫人说道。
闻言,侯夫人一直憋着的那股气,是松散了一些,她是等着老太太跟玉馨进了内院,
在跪地的妇人,一脸惊恐要起身,要追向老太太时,
阿滢便是瞧见侯夫人身旁的宜嬷嬷,手脚麻利一下上前就按着妇人的肩膀,
伸手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妇人嘴角流血,鬓发松散,
“不知礼数的东西,即使想要进侯府的大门,在当家夫人在跟前,不知规矩,该罚!”
“敢动私刑,被侯爷知晓,你夫人的位置还坐得稳!”妇人咬着牙伸手扶着肚子狠狠道,
“呵!”侯夫人冷笑,笑话这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旁边的阿滢也是心里叹气,这怎么可能坐不稳?
难道就凭她这被养着的外室,能撬动妇人的位置?
只要是侯爷不傻,绝不可能跟夫人翻脸,侯夫人的身后可是世家贵族啊,
这妇人不晓得是被侯爷几句话说的心甘情愿做外室,还是真拎不清楚,
单单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侯爷他缺孩子吗?
先不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男孩,就算是男孩,
将来能有傅景麟这样深谋远虑?更是能被东宫看中,收到身边当一个书伴读?
阿滢这么想的,便是自己心里也越发的发凉。
是啊,她跟这个女子何其的相似,
也是越发对先前心理隐约期待,能与傅景麟两人一起的想法而感到有些可笑。
“打!”侯夫人一声令下,
“啪!”宜嬷嬷是眼睛不眨的,又是一耳光打在妇人的脸上,
更是接过旁边丫鬟递上来的板子,手不颤抖的打在妇人的背后与腰部。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夫人我错了,饶了奴婢吧,奴婢生下这孩子,就养在夫人的脚边,让他给世子当个奴才也好啊!”
“贱婢!你以为谁都能给世子爷当奴才使唤?就你这肚子里的东西,就算是这侯府的血脉,我也有本事让你生不下来,”侯夫人是端然坐在丫鬟拿过来的椅子上。
这话对着跪倒在地,向她求饶的女子说的,
而一旁站在的阿滢,却也知道这话也是在告诫她。
“你、你!你好狠毒!”见求饶不行,妇人便是真的有些怕了,
双手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往后退,而她后面正是站着的阿滢。
妇人被打的那两巴掌,脸受高肿,嘴角是带了血,这一来二去,又是被惊吓,
不知怎么的是脸色白的吓人,空气中隐隐的是有了血腥味,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肚子好疼啊,”
妇人疼的是跪不住,倒在了地上,而阿滢是面色苍白的,瞧着从她裙底溢出来的那一团血迹,
妇人也发现了,瞧见那团血,是惊恐的不断缩着脚,一手摸着肚子,嘴也是颤抖,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真的是侯爷的孩子!”
阿滢看的止不住后退一步,可妇人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阿滢的脚腕,
那一刻,阿滢遍体生寒,看着沾染鲜血的脚腕,那好像也是绑住她的枷锁,
“夫人……”阿滢声音颤抖,
“怎么,你想给她求情?”侯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