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被这家伙缠上了。
我无奈地看着躺在我被窝里的苏渊墨,怏怏撇了撇嘴,“那你也别睡我的床啊。”
苏渊墨抱着我的枕头,闷声说道:“我是你的新债主,没像你那位旧债主一样问你要债就不错了。”
说罢,他坏笑着看向我,不忘补充了一句:“做人要懂得感恩,况且是你请我来的。”
我tmd谢谢你替我还债,又成了我的新债主。
转来转去,这一个亿的包袱到头来还是没有甩掉,还多了一块狗皮膏药粘着我。
我瞥了一眼已经闭上双眼的苏渊墨,他的身侧给我留着大半个床位。
所以我现在该让他滚,还是跟他睡在一起?
遇事不决就找海后帮忙。
这个点了,邓菲菲这个海后肯定还没睡。
于是我发了给她一条信息:江湖救急。
邓菲菲果然秒回了我:说。
我: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从你床上滚下去?还不让他生气?
邓菲菲:还有这等好事??
我:??
邓菲菲:你最近很奇怪啊,怎么老问我这种问题?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没有,就是问问,快点支个招!
邓菲菲:我只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不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我:【抱拳】告辞。
海后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了。
按照平时的习惯,我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之后走到了床边。
苏渊墨此时已经睡着了,他的双目紧闭,胸膛一起一伏。
他真的是阿飘吗?那为什么他还有呼吸?
看着霸占我床位的苏渊墨,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接着从柜子里抱出冬天的大棉被,平铺在地上打地铺。
接着我关上了灯,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半夜里我总感觉四周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吹着我,而且身上像是压着什么重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睡得正熟时,我的耳侧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永远是我的满月。”
听到这句话的我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脑袋不由自主地往那个冰凉的怀里蹭了蹭。
我突然间感觉这话听着有些熟悉,好像有个人对我说过“你永远是我的满月”,以及那些温柔动人的情话,只不过我不记得是谁对我说的,也不记得是在哪对我说的。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这句话仿佛触及到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和事,一些让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事。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吵醒的,安静的棺材铺里鲜少地听见了有人聊天谈笑的声音,应该是爷爷的朋友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而此时的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裙,还好衣服还在,苏渊墨应该没有碰我。
由于我的房间就在棺材铺大堂的右手边,离大堂里摆着的八仙桌很近,而且破旧的木门根本不能隔音,里面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得见,所以我完全能够听得清门外的人在讨论什么。
爷爷找来了他的几个好朋友,商量该怎么帮我把苏渊墨赶走。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现在苏渊墨是我们的新债主,就算把他赶走了也只会惹恼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就在这时,我的房门从外面被人被敲响,爷爷苍老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满月,你醒了吗?爷爷有事找你。”
我朝门外应道:“我醒了,这就穿衣服出来。”
我连忙换好衣服洗漱一番,接着来到棺材铺的大堂。
一打开房门,我就闻到大堂里传来一股难闻呛鼻的烟味。
爷爷和他的朋友们都是老烟枪,他们几个每次围坐在一起聊天,总能把烟灰缸塞得满满当当的,但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替他们端茶倒水,忍着烟味乖巧地坐在了爷爷的身旁。
不过这次来的三个人都很面生,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
爷爷向我依次介绍面前的三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这是胡大爷,刘二爷,王奶奶。”
他们看起来都上了年纪,却还是神采奕奕。
我礼貌性地笑着说:“你们好,我叫林满月。”
王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用枯树枝一般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乖囡囡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靓,难怪要被那种东西缠上……”
话音未落,一旁胖胖的胡大爷就用凶狠的眼神瞪了王奶奶一眼,操着一口京腔说:“你这老婆子会不会说话?这种话讲出来不吉利的。”
刘二爷戴着茶色圆框的老花镜,憨憨地笑了起来,“老胡,小王说的是实话啊,老林家这小姑娘长得的确是不错,怪不得被脏东西惦记上。”
爷爷抽了一口烟,附和着众人笑了起来:“就劳烦几位帮帮我家满月了。”
刘二爷抿了一口茶,眼神却带着几分打量盯着我,正当我被他盯得发毛之际,刘二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爷爷说:“嘶……这帮忙肯定是要帮的,只是我看你这孙女面色红润,近期有犯桃花的面相,一点也不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莫不是老林你想让我们给你孙女介绍对象?”
闻言,除了爷爷之外的几个老人家都笑了起来。
王奶奶看着爷爷无奈的表情,忍不住掩嘴偷笑:“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看把老林给急得。”
爷爷让我重新讲了遍去白云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几位老人家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大变,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众人的脸色,压抑的氛围让我不敢开口说话。
王奶奶一脸为难地开口对爷爷说:“这件事我们恐怕插不了手。”
爷爷脸色一怔,“这是怎么了?刚刚你们不还说要帮忙的吗?怎么突然……”
胡大爷垂下脑袋,不敢看着爷爷的眼睛说话,他粗着嗓音说:“老林,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大家现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虽说黄土已经埋大半截了,可任谁也不敢去白白送死啊,况且要是把他惹恼了……且不说你们,我们自身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