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属于秦南见的热量让阮童有点无措。
“家里还有一点事,我想回去……”
秦南见拉起阮童的手,“你也过敏了,到了医院居然还想回去?”
“没事,我习惯了,不用麻烦的。”阮童扭了扭手腕,却挣不脱那铁钳一样的力度。
秦南见似乎冷笑了一声,拽起她就走:“如果你因为过敏死了,那才更麻烦。”
阮童有点呆呆的,被秦南见拉着去看医生,走路稍有些踉跄。
她抬头看着秦南见,宽肩窄腰,背部的每一根线条都显得干净利落,似乎有光从前方坠落,阮童垂下了眼。
是,关心吗……
阮童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了出去。
一通检查之后,医生说阮童三人最好是住院观察几天。
阮童打算去窗口把自己那份住院费给付了,护士推了推眼镜,温声道:“您丈夫已经让人把住院费给付了。”
阮童连忙看秦南见有没有在自己身边,确认他没听到后松了一口气,脸颊却已经飘上了尴尬的绯红。
她只来得及解释一句“他不是我丈夫”,就落荒而逃。
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秦玥打点滴。
秦玥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晶亮的泪,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兽,却偏偏倔强地咬着牙,死死盯着针孔扎进血管。
已经扎好点滴躺在床上的秦焱笑弯了眼,隔空安慰着秦玥:“不疼,你不要怕。”
秦南见没有说话,看着秦玥的目光却是旭日一样的温暖,他轻轻摸了一下秦玥软软的头发。
秦玥还是小嘴一扁,抬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阮童,瞬间委屈的开口道:“呜呜呜,姐姐……”
阮童撩起袖子:“没事哦,我也要扎针,我陪你。”
“姐姐陪我一起扎针吗?”秦玥眨了眨水润的眼睛,倒是没有再哭起来的势头了。
……
哄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大概是累了,医生撤出去的时候,他们都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病房里清醒的人只剩下坐着的秦南见和病床上的阮童。
空气像是凝固了,只剩透明的药液一点点慢慢往下滴。
“那个,”阮童先开了口,“医药费是多少?我还给你。”
秦南见抬眼,凉凉的目光扫了一下阮童,“我缺那点钱?””
“可是……”
“我帮你付钱,只是因为算工伤,你接受就可以了。”秦南见看着平板处理事情,直接打断了阮童的话。
不知为何,听到秦南见这句话,阮童反而像是移开巨石一般地松了一口气。
“爹地,那你可以再帮帮阮童姐姐吗?”
少年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看过去,才发现秦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点漆般的眼里一片清明。
“你不是睡了吗?”阮童有点意外。
秦焱从床上爬了起来,举着打着针的右手:“我没睡。”
“爹地,阮童姐姐很缺钱。你能帮她吗?”
“她很缺钱?”秦南见眉峰一挑。
阮童听到了,刚想否认,秦焱却紧接着说出了阮童想要进修的事。
她有点想要挠墙,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他们讲的这些……
骨节分明的手点着病床旁的柜子,不紧不慢的拍子带着奇妙的韵律,像是正轻轻敲击着阮童的心跳。
秦南见眼里的光让人捉摸不透:“没想到你还挺上进。”
“这是我的事情,你已经给了我一份工作了。”阮童有意拒绝。
秦焱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秦南见的衣袖,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期待,“爹地,你可以给阮童姐姐钱钱更多的工作吗?”
秦南见勾唇,看着秦焱,“看来我得给她重新安排一份工作。”
“不用了,”阮童连忙摆手,“我觉得保姆这个工作就很好。”
秦南见将视线挪到阮童身上,“难不成你还想今天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阮童噎住了,今天的事……
“可别的工作我也不太懂啊……”阮童还妄图小小的挣扎一下。
“我需要一个特助。”这男人像是发号施令的君王,气场强大又威严。
君王的颜面不容人反驳,阮童只能噤声。
秦焱笑着,看着阮童的眼里十分兴奋:“阮童姐姐快答应呀!”
秦南见的眼神定定地落在阮童身上,阮童觉得自己像是被猎豹锁定的兔子,浑身汗毛倒立。
秦南见这样子,根本是不让她拒绝,她能怎么办?
“谢谢秦先生给我这次机会。”
阮童只能应了下来。
特别助理?
感觉跟秦南见的接触又要更多了……
秦南见轻描淡写地收回了银刀一般的目光,没说话。
只有秦焱,高兴得抱住了秦南见的脖子:“爹地你真好~”
秦焱的笑容干净而没有任何阴霾,清透如晨露,阮童看着心田像是温水淌过,突然也没有再纠结特别助理这件事儿了。
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
就这样,出院后,阮童开始了她的特助生涯。
助理在前一天给了阮童秦南见第2天的行程,阮童看着上面排版密集的会议,有点发晕。
次日六点,闹钟准时响起,阮童随即起身拾掇好自己,对着镜子扎好马尾,铺整糟乱的被子。
随后打开衣帽间,挑了一套颇为休闲的男式衣裤。
第一天的第一步,叫秦南见起床。
阮童来到隔壁门前,礼貌性地轻敲几下,便推门而入。
房间的窗帘还没拉开,清晨的光线依旧蒙蒙一片,橙黄的暖色叫人眼前罩了一层纱。
阮童稍显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将衣服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没醒,阮童只能抬过椅子来坐在他床前静静等待。
托腮看着男人,他仿佛精心雕琢过的睡颜,有点儿摄人心魄。
这个人在醒着的时候气场强大得让人无法直视,睡着时,却有点柔软。
他那蝶翼似的眼睫微颤,阮童的心也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