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将军,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在笑依依吗!依依的名声不要紧,可是将军的名声坏了,这可是将军的长子。”
南老夫人虽然很希望卢依依进门,可觉得卢依依大着肚子丢人,便没在门口迎接。
南老夫人推说身体有恙,在尚书府等着卢依依过来请安。
南俊还没有傻到让卢依依从前门进的地步。
如今没有仗打,武将本就势微力薄,小妾居然从前面进。
他还不想成为大乾王朝的笑柄,而且还指望肖青青让王后劝说王上拟旨,让父亲出狱。
如果传到了大乾王耳中,岂不是出狱无望了?
即使日后出了狱文武百官也会说他无情无义,依靠正室让父亲出狱,却宠妾灭妻。
聘礼是聘礼,可从哪个门进就有讲究了,又不是正室,当然不能从前门进,更何况还大着肚子。
南俊最终也没有将铺子从肖青青那要过来。
他听说肖青青去了王后那。
还指望肖青青向王后提及让王上拟旨将父亲放出来。
也不好催促,得徐徐图之。
毕竟是跟王后提,所以南俊不敢得罪肖青青,更不敢提休了肖青青的事。
南俊于是低价从一个同僚那买了间脂粉铺,也没看清楚合同,主要是价格太便宜了。
当时又很着急,想将卢依依娶进门,卢依依催得紧,肚子一天天在大,总不能生了再娶吧?
最后他将这间脂粉铺送给了卢依依,只说是从肖青青那要过来的。
南俊笑了笑,有点难堪,他别过了脸,声音有点暗哑,一只手搂住卢依依,把她往后门带。
“本将军知道依依最是不喜这种繁文缛节,我就爱你这种样子。前门后门不一样么,本将军觉得后门更好,前门大张旗鼓,那些人最喜欢窥探将军府的隐私。”
这种话再听不明白那卢依依就是个傻子。
她两眼带泪,一脸凄楚地靠着南俊。
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南俊顿时心软。
可如果卢依依真从前门进,他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最后南俊狠了狠心,连拉带拽地将卢依依从后门领进了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也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那种喜气洋洋的场面,连灯笼也没看到一盏。
宾客只是南俊的下属,都是些低阶军官。
至于什么兵部的左侍郎,右侍郎,甚至连从六品的武官都没看到一个。
卢依依气极,心跌落到谷底,婚宴上一直哭哭啼啼。
这叫什么事?她还以为至少可以见到跟南俊一样品秩的武将,可居然都是这种低阶军官。
还不如她父亲的那些下属呢。
卢依依的父亲是知府,正四品。
官阶比南俊还要高,可奈何她连庶出都不算,是外室所生。
可说是十分低贱。
照说连一般的妾室都做不了,最多做个通房或外室,可卢依依却一心想做平妻。
这是多年来她所追求的。
可如今没有聘礼,迎娶时没有张灯结彩,也不能从前门进,就意味着她只能是低贱妾室。卢依依翻了个白眼,晕倒在了地上。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昏倒前卢依依说了这么一句。
卢依依双眼微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异常惨白,南俊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
“依依快醒醒,按你的要求办了婚宴,你怎么就昏了呢?”
“按个鬼的要求。”卢依依在心中骂了一句。
就那几桌人,来的都是上不了档次的宾客。
连个红灯笼都没有,自己倒是穿了喜服,可大着肚子穿喜服显得不怎么合身。
若不是看在最后南俊将脂粉铺划在她的名下,说真话,她都不想进门。
南俊一直支支吾吾,最后并没许她平妻之位。
首饰和头面还不如她以前从铺子拿的那些。
她以前到将军府的铺子里拿过翡翠和蓝宝石红宝石头面,后来南俊说那是肖青青的铺子。
看来这南俊不像她想的那么聪明,居然被肖青青弄走了铺子,而且还是好几间。
想到这卢依依只觉心如刀割。
还好。
之后南俊给了她一间脂粉铺,脂粉铺就是位置不太好,京城以外十里地那儿,人迹罕至,可有总比没有的好。
本就为数不多的宾客看这情景纷纷推说家中有事,军中有事,走了。
大家都还没有喝尽兴,可喝不下去了。
只是一个大肚子的小妾而已,这南将军可真在意呀。
大家都极力憋住笑,得赶紧回去告诉自己老婆这件事,简直太可笑了。
好歹也算一个从四品的将军,居然娶一个外室之女做平妻,能够为自己的官路助力?
这还不说,见没有张灯结彩大操大办,这女人还嫌弃,又嫌他们的官阶不够,看他们时充满了鄙夷,还假装晕倒。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宜家之人。
南夫人温柔大方,据说出自开国功臣之家,南将军居然都不珍惜。
据说两人还没有圆房,两年前成婚之时南将军正好去了戍边征讨匈奴。
南俊异常尴尬,卢依依平时挺懂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知道卢依依是在装晕。
南老夫人听到消息后顿生不满,面色沉如水,如果不是看在肚中孩子的份上,她不会让南俊迎娶卢依依。毕竟是外室之女,上不得台面。
晚上时分,南老夫人因为婚事办得不够体面,儿子的同僚也都离席。
感到丢了面子,于是顽疾复发。
南老夫人特地吩咐人让肖青青前去侍疾。
“新媳妇去冲喜婆婆才能好,今天虽然是洞房夜,可依依毕竟是大肚子,恐遭人笑话,为婆婆侍疾就不一样了,显得她至孝至仁。”肖青青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卢依依听到让她侍疾后差点气歪了鼻子。
“你刚嫁进来便不守规矩,既然是侍妾,看到婆婆生病哪有不伺候的道理。据说你的祈祷很有用,公公在狱中都胖了不少,你去侍疾一定能让婆婆痊愈。”
见卢依依不动身,肖青青又派人来催促,还让嬷嬷将她的原话向卢依依转述。
卢依依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咬牙切齿地回道:
“知道了,这就去,我换件衣服就来。”
卢依依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久才来到南老夫人这。
南老夫人只觉得进来的人香喷喷的,她紧锁眉头,这人还弄了香粉,这是来侍疾的吗?这分明是来侍寝的。
南老夫人的声音显得很是严厉,板着一张脸。
“赶快将首饰给我卸掉,还有你那擦的都是些什么,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老夫人边说边“阿嚏阿嚏”地打起了喷嚏。
卢依依本就不愿意,一看这情形掉头就走。
“给我站住!到哪里去?在我这洗掉,首饰也搁在梳妆台上,跑来跑去不怕耽误时间?”
“母亲,我是依依。”卢依依委屈地差点哭出了声。
南老夫人借助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果然肚子有些大。
她一向不喜亮堂,房间里的灯点得暗,免得太亮睡得不安稳。
“怎么是你?也好,既然你有这份孝心,就过来侍疾吧。先给我捶捶背。”
听了这话,卢依依差点晕倒。
这老夫人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