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休息了一会儿,才觉出额角有些刺痛。
跑到衣柜镜子前一照,心里的怒气值瞬间飙升。
“软饭硬吃的狗渣男!”
娇小姐模样不差,一张巴掌大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带着股民国时期留洋归来的千金气质。
比她穿书前好看太多。
可惜在李家磋磨两年,因为劳作跟营养不良,脸色有些蜡黄。
最可气的是,她额角被渣男打破,眼眶还带着淤青,嘴角也出了血口,一动就痛。
“嘶,家暴狗也能当男主,作者到底什么三观!”
苏小棠从抽屉里翻出红药水,涂在伤口上,又贴了个创可贴,觉得没那么痛后开始思考今后出路。
穿书前她刚忙完并购案,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原来那具身体八成是猝死了。
眼下回去无望,她只能尽力把现世过好。
渣男一家子极品她倒不怕。
前世,渣爹、继母、三个弟弟联手都抢不过她。
她没道理搞不过一家子土老帽。
现在麻烦的是,七零年代风气保守,娇小姐又是下乡知青,离婚后没有去处,八成又得回到乡下。
她跟娇小姐一样,生来养尊处优,要不是遇见凤凰男渣爹,估计她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就是冰美式。
至于逃跑,这年月到哪儿都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她连回海市的火车票都买不到。
更别说住宿吃饭……
她记得恢复高考是在七七年十一月,眼下是六月,再熬五个月她就能通过高考回到海市。
这段时间她可以一边准备高考,一边折磨李家。
只是娇小姐的身体太弱,她得好好锻炼一下,否则不一定能干得过李树南。
李树南是冶金工人,有把子力气,心又黑,为保险起见,她得给海城的家人写一封信。
写完信,苏小棠翻出李树南抽屉的钱票贴身藏着。
这些都是娇小姐家里邮寄过来的,她才不会便宜渣男一家,从现在开始,他们别想花她一分钱。
之前吃了的,也都得给她吐出来!
忙活完这一通,苏小棠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娇小姐这具身体今晚还没吃饭。
苏小棠大摇大摆走出主卧,在厨房巡视了一圈。
大米、白面、满罐子的猪油,还有排骨跟玉米。
她厨艺不错,加上佐料齐全,没一会儿就焖了个白米饭,熬了玉米排骨汤。
香气顺着厨房飘进室内,李健国停下正在写作业的笔,吸了吸鼻子。
“奶,是坏女人在做饭。”
李秀英抚了抚肚子,委屈巴巴:“奶,我没吃饱。”
晚饭是李母做的,熬了稀粥,她手艺不好,怕把肉菜做坏了,只炒了素白菜。
两个孩子被苏小棠养刁了嘴巴,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李母透过门缝偷偷朝外看,见苏小棠正在盛饭,撇了撇嘴。
“哼,还以为她有多厉害!还不是得乖乖给咱们做饭!”
“走着瞧,等你爸下夜班回来,我非得让她再挨一顿揍!”
李健国挥着拳头,兴奋:“对!我跟爸爸一起揍她!”
殊不知苏小棠把米饭跟排骨吃了个干净,只给他们留了点汤,吃饱喝足后锁上门美滋滋睡觉去了。
李母看着清汤,气得脸色涨红。
李健国眼馋桌上的骨头,吞了口口水,他没吃过这种做法,可恶的坏女人竟然一块都没给他留下!
李秀英喝了口排骨汤解馋,惊呼:“奶,这汤真香,比她以往做的都好吃!”
李母尝了一点,心里更气。
该死的小贱货,竟然藏私,等她儿子回来,她非得告状不可!
翌日一早,李树南下了夜班,刚爬上筒子楼就听见自家传来的哭声。
“哎呦!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恶媳妇打婆婆!虐待继子了!”
李树南又累又困,心里烦躁不已。
他刚修理过苏小棠一通,她还敢不听话!
她又不用上班,只是在家伺候他妈跟两个孩子,这点事情都做不明白,简直是给王爱娟提鞋都不配!
“妈,您快起来,别让左邻右舍看笑话。”
这里是工厂家属院,他正是升职的关键时期,不能叫人抓住把柄。
李树南扶着母亲进屋,刚关门就被眼前的乱景惊到。
桌上摆着隔夜的残羹剩饭,散发出一股馊味儿,他的被褥衣服散落一地,仿佛被抢劫了一般。
再看两个孩子,李健国衣扣歪歪扭扭,袖口还黏了饭粒,李秀英头发凌乱,没梳成麻花辫。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李树南厉声呵斥:“苏小棠人呢?她死哪儿去了?我在外头累死累活,她就是这么照顾家里的?”
见儿子发怒,李母暗自窃喜,朝主卧方向努了努嘴。
谁允许这女人进自己房间的?!
李树南大步走过去,猛锤了两下门,见里头没反应,抬脚刚要踹。门就从里头打开,他收不住力气,狠狠朝前栽倒,摔了个狗吃屎。
苏小棠后退两步,目光戏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男主角。
李树南打扮的人模狗样,白色的确良衬衫,黑色工装裤,头发上抹了油弄成气派的背头。
苏小棠啧了一声:“还没到过年,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李树南脸色涨红,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瞪着她。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给妈做饭?给李健国换衣服?给李秀英梳头发?”
苏小棠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那是你的老娘,你的儿子,你的闺女,凭啥让我伺候?”
“凭你丑,凭你蠢,凭你软饭硬吃?”
一连声的质问怼得李树南无话可说。
他手指颤抖,指着苏小棠的鼻子“就凭你嫁给我,凭这里是我家!”
苏小棠被他的无耻发言气笑。
“你所谓的家是我出资买的,你搞搞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李树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苏小棠嫁进门之前,李家住的是老式平房,加上院子不到六十平,只有两居室,一家四口根本住不开。
李母怕苏小棠要房本,叉腰挡在儿子跟前。
“什么你的我的!你嫁进我们家,连你都是我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