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调的灯光随着柔和的音乐开始轻微变化,空气里混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淳淳的酒香。那些穿着华丽时髦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那个女人眯了眯眼睛,手边的香槟杯里只剩下了一小半琥珀色液体,白皙的脸上开始泛起一点点粉色。她偏头,看了看玻璃质感的墙面上映出的自己。这是她特意为自己挑选的战袍,一字肩的设计使精致的锁骨完美敞露在外面,黑色的鱼尾裙恰到好处衬出修长姣好的身材。
女人慢条斯理伸手从方包里摸出一只口红,旁若无人涂抹起来,用手指细致又缓慢的修饰抹匀。暗红色的口红配着微挑起的眉毛,瞬间让整张脸变得妩媚又带着极具张力的攻击性。她伸手理了理垂在一边的微卷长发,垂着眼瞥向一边。
有人在小声谈论。
“sq这个派对的阵容……简直了!太豪华了吧,我刚看见了cindy,本人好美啊!”
“听说连徐宸彦都邀请到了……啊,那个女人好熟啊,谁来着……”
“那个,那个……啊,al,被传今年sq将要跟他合作……”
女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撇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朝他们所看向的方向走去,高跟鞋扣着地面,一下,两下,被淹没在音乐声里。
而那个被叫做al的女人一袭红裙,笑容明媚。她脸上的妆容淡雅精致,从容应对着周围围过来的一圈人。她伸手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盘里重新换了一杯香槟,又转头与面前华贵的女人攀谈起来。嘴角微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那是即将胜利的笑。
因为她知道,在今晚这场晚宴上,即将宣布今年sq大秀的特邀设计师。而这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hi”声音打断她的想法,al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觉得似乎有些许熟悉,可是并没有准确印象。
分不清敌友的状态下,al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像对付之前的任何一群人一样,举手投足都得展现气质,“请问你是……?”
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伸手拨了拨头发,抬头笑的一脸灿烂,“高歆雅,不认得我了?”
al皱眉,这是她出国留学前的名字,后来再也没用过,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过自己了。这声音很熟悉,是谁呢……
“是我呀~,不认得了?”那个女人凑近她,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她踩着高跟鞋后退了一步,用手在脖子前挥了一下,“我就是来不让你好过的。”
这种感觉并不好,准确的说是非常令人生气。但在这里,al扫了一眼四周,捏着手故作微笑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话音落下,sq的创始人——梅赛斯夫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梅赛斯夫人举起手里的香槟,向各位来宾表示了谢意,而后环顾一圈,视线定定落到了这边,微笑着向这里走来。
al看在眼里,她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
早在一个月前,与梅赛斯夫人交流的邮件中就早已感受到她对自己作品的欣赏,再加上动用了一点小手段……所以,al的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凝固。
“原来你在这里,沈小姐。”她看到梅赛斯夫人挽住那个可恶女人的胳膊,“很高兴见到你,感觉怎么样?”
“很棒。”
al有些急迫,她努力保持优雅,露着疑惑的神情,“咦?这位是……?”
“噢,这位是沈子清小姐。正巧你们都在……”
沈子清……?al死死盯着那女人,面前这张脸渐渐和记忆深处的那张重叠在一起。那个傻兮兮追着自己叫“学姐”,被自己利用了这么久还蒙在鼓里感恩戴德……呵,沈子清不再是畏畏缩缩,好骗而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狼狈丫头了啊~
al看见她轻启双唇,听见她说,“噢,高歆雅学姐,真巧在这里见到你。”仿佛一颗炸弹“轰”一声在脑子里炸开,香槟杯掉落在地,破碎的玻璃碰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al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是这种乡下丫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压到自己头上……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只能掐着手掌心,恶狠狠念出这个名字,“沈子清”
整理了一下情绪,al走上前,“哈,沈子清嘛,梅赛斯夫人,恕我直言,你欣赏一个在大学就抄袭别人作品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么你呢,高小姐,拿别人的作品来推荐自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梅赛斯夫人的脸色不是十分好看,她脸色愈发阴沉,“沈小姐,高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出去谈谈。”
有心人注意到,梅赛斯夫人把两位女士带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直到……两位女士一前一后回来。
整个宴会厅灯火通明,长长的走廊上人倒是只有零星几个,al敲着高跟一言不发狠走了一会,转头,“有意思吗?”她瞪着后面走上来的沈子清,表情显然已经到了崩坏边缘,“你害的我失去了这次机会。”
似乎是注意到一旁有人经过,她努力去稳住自己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环胸围绕着沈子清转了一圈,表情里满满蔑视,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着,“可以啊,看得出你混的还可以,都能上这儿搅我的局来了。可是你别忘记,我是谁,你又是谁,也别忘了我当年给你的教训。我有的权利和人脉关系,是可以决定你生死的。”
无视掉沈子清那张面无表情,却又微微苍白的脸,她继续道,“这次是我失策,太低估你了。但是啊,我不能又怎样?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翻身机会的。沈子清,我会让你死……”
“啪——”响亮的一巴掌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沈子清收回因打出那一巴掌而兴奋到颤抖的手,将它背到身后。她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
死?那个字触着实及到了心底的线。她冷笑着迎上对面的目光,“早在你抢走我的作品,拿走我留学机会,害我被劝退,我爷爷……的时候,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哪里,还会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