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与李家的婚事,虽说对李家来说不光彩,可对张家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张立峰第一任老婆跟人跑了那是人尽皆知的事,那些人可没少在背后笑话他们、编排他们,张家也免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可这一次,张立峰要娶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年轻又漂亮,张家自然挺直了腰杆,准备好好出口气的。
所以这婚事在李家虽然是简单的办了,可在张家这边却办得十分隆重。
亲朋好友、同学同事全请了,张家屋子里已经坐不下了,干脆在家属院里摆了十几桌,好不热闹。
张家父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盯着时间盼着张立峰把新娘子接回来。
渐渐地,时间已经过了12点,张母从院子里到马路上来回来去几遍,心里犯嘀咕。
“怎么还不回来?”
接亲的人都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南市也不大,早该回来才对。
宾客们也等得有点着急了,都过了饭点了,好多人为了吃这顿饭,连早饭都没吃,就等着吃席呢。
“张婶,这接亲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啊?”
张母一听连忙换上笑脸。
“快了快了,肯定是路上耽误了。”
说完这句,张母还是不放心,拉过张玉婷。
“玉婷,你去路上迎迎你哥,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刚落,张玉婷就指着家属院大门口的方向,高兴地喊。
“回来了,妈,哥他们回来了。”
张母立刻换上笑颜,拍了拍胸口小声庆幸,转头就迎了上去。
可走近才发现,张立峰灰头土脸,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脸上半点喜色也没有,更重要的是,一个李家的人也没看见。
张母心慌地踮起脚朝后面望了望。
“立峰,新娘子呢?”
张立峰烦躁抬起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
张父也迎了过来,催促道。
张立峰听得心里憋闷,眼看着满院子的宾客,心里更是恶气难消。
“你们说的好亲事,可人家根本就不肯嫁。”
“不可能,说得好好的,彩礼也收了,日子也是两家定好的,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
张母不敢相信。
张玉婷也跟着起哄。
“哥,不可能的,这不是耍咱们家吗?”
几个人气得不轻,酒席备好了,宾客也都到场了,如今新娘子不来,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不行,立峰,爸跟你过去,咱们是要看看,李家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张父气不过,非要讨个说法。
张立峰看到这一幕,烦躁地锤了两下脑袋,大声喊道。
“你们就别闹了,公安都去了李家,我们都被教育了,公安说了,再有这样的事,都得去派出所。”
提到公安,众人都吓了一跳。
张母不敢相信,拉着跟张立峰一起去迎亲的人问了一遍,这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宾客们也都吃瓜不停,听了事情原委才知道李家那闺女是被逼的,相当于张家花了高价彩礼买了李家那闺女,可没想到李家那闺女是个硬茬,生生招了公安的人过去,那这婚事指定是没戏了。
张立峰不用听,他就知道,眼下这些人都是在议论他、笑话他。
对上那些宾客质疑、嘲笑、同情、冷漠的眼神,张立峰再也支持不住了,冲上去就把一张桌子掀翻在地。
“都给我滚。”
张母心疼,赶紧上前护住儿子。
“立峰,立峰,没事儿,咱们回屋。”
张玉婷眼看着好好的婚事变成了一场闹剧,皱着眉。
“爸。”
张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
“你干的好事,你说的没问题,结果呢,我们家脸都被丢尽了,还害了你哥……”
张玉婷委屈不已,想起提出这个建议的李达华,更是气得不行,转身冲出了家门。
徐婉婉从病房出来后,本来想找那位秦医生道谢,可小护士说秦医生下班了,想到那天在筒子楼遇到了他,徐婉婉也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自己的小屋。
二楼第一间房大门紧闭,她观望了两秒,拿出钥匙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一应俱全,她早就把东西都备好了,这也算是她穿越到这里第一个小家吧。
虽然这个小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毕竟是能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么想想,她又觉得安心一些。
折腾了大半日,徐婉婉早就累了,躺在床上眯着眼就睡着了。
约莫到了五点多,一阵香味把徐婉婉肚子里的馋虫勾了起来。
今天请假没去厂里,食堂饭也吃不上了,她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眼下正饿得不行。
推开门,就看见那位医生端了一碗面从厨房里走出来。
徐婉婉踮起脚看了一眼,是西红柿鸡蛋面,还加了几棵青菜。
“你还认识我吗?”
徐婉婉不仅看见帅哥走不动道,看见美食也一样。
秦朗不作声,侧着身准备从徐婉婉身边走过去。
徐婉婉想起秦朗在医院里为她撒谎的样子,立刻计上心头,换上一副哭腔。
“秦医生,我被舅舅舅妈赶出来了,厨房里有老鼠,我还不会做饭,手上的钱也不多了,你这碗面多少钱,你便宜卖给我好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秦朗紧绷着脸。
这是个什么人?
这样的话怎么就随口说出来了。
徐婉婉见秦朗没动静,又走到她面前,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
“秦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我是个女同志,你也不用怕我。”
秦朗受过良好的教育,此刻却也有些绷不住了,目光沉沉的看着徐婉婉,最终还是败在了她无辜的杏眼上,把手里的面递给了她。
徐婉婉欣喜地接过,赶紧吸溜了一口汤,像是深怕他再把面要回去,还不忘问。
“这面多少钱?”
秦朗无奈扶额,这是刚被人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样子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她有多害怕?
“不用了。”
“用的用的,无功不受禄,我吃了你的面要给你钱的。”
徐婉婉一边吸溜汤一边说。
秦朗也不理她,只是摇了摇头,准备回屋里去。
“哎,不要钱也行,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咱们也算是邻居,又都是年轻人,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啊。”
徐婉婉拦在秦朗门前,刚刚还眼含泪水,此刻满眼像是布满繁星,亮晶晶的。
秦朗不想过多纠结,冷冷回道。
“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