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师兄是认真的？”
小禾表现出这么难以置信，是因为信号烟发出来的位置正是怡红院。
小禾以为，以阿谭师兄的秉性，他是绝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的。
别说不会逛窑子，甚至阿谭师兄对女人都没啥兴趣。
不然凭他的颜值，只要稍微一撩，屁颠屁颠要给他生孩子的名门闺秀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他信号烟里还迫切地让小禾尽快赶过去。
“师兄这是闹哪出啊？”
“不管了，师兄一定有他的理由，先去了再说！”
夜幕渐渐降临。
小禾在怡红院拐角的墙根底下发现了阿谭师兄。
阿谭第一句话是：“小禾，你刨了李县令、隆副院长家祖坟？”
小禾：“嗯，我干的，我承认。”敢作敢当，一直是小禾引以为傲的好品质。
阿谭说：“李县令跟隆副院长都死了。”
“什么？……”小禾举起手：“师兄，我真的就只刨了祖坟，我没杀人”。
“我知道不是你。”阿谭抬眼看怡红院正门口：“他们死前都来过这儿，还有自海、二李子、然琴，他们全都是来过这地方之后才出事的。”
“此话当真？”小禾随着阿谭的视线，也往那边看，几个大姑娘穿的相当的不检点，浓妆艳抹放浪且妖艳，拿着披头散发搔首弄姿当妩媚，拿着放浪当个性。
大姑娘们挥舞着小手绢：“大爷～进来玩儿啊～”
小禾看了几眼就觉得头皮发麻，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非得做皮肉生意。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小禾说，“那这里是相当可疑，可是……然琴婶她是个女的，她来这儿干什么？也喝花酒？”
阿谭说：“捉奸。”
“她后嫁的二李子不是什么老实人，吃然琴的，住然琴的，还从墙洞里掏出了然琴藏起来的银子，来这里寻欢作乐。”
“她出事的前一天，来这里大闹过一场，当时有很多人看见了。”
“呵呵哒，就然琴婶那种人品，很难想象男人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她的人，色是没什么好图的，不是图财才怪。”
阿谭眉毛一挑，“小禾，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刻薄了？”
“那是师兄你没看着他们怎么欺负小兰的，你也没看着她们这些裙带党怎么狗仗人势欺软怕硬，把平民家子弟纷纷欺负到退学，白白葬送了一世前程。她们不觉得自己坏，反而因为欺负了人，觉得脸上有光沾沾自喜。这种坏人就是死了也是自作自受遭了报应，不值得同情。”
阿谭在小禾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一下：“小禾，你给我改，女孩子可以无才无貌，但是一定要善良。”
小禾拿开阿谭的爪子：“不好意思，阿谭大侠，你师妹我才华与美貌并重，智商与道德满盈，就是有一件事不擅长～愚善！你对坏人的纵容，就是对好人的残忍。坏人都是愚人惯出来的。”
“真拿你没办法……”讲理？阿谭从来不是个儿。小禾的三寸不烂之舌叭叭起来，没人能说的过她。
阿谭看样子不想进去，他指了指那站满莺莺燕燕的怡红院大门口：“小禾，要不你女扮男装混进去。”
“我？……”小禾拼命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好脏好恶心！谁知道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有多少细菌、病毒、寄生虫，还有可传染的皮肤病……我一个好好良民家的女儿，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阿谭大义凛然道：“师妹，这怡红院是寻找线索的关键，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随时有人会受到伤害，为了黎民百姓，为了苍生正义，师妹乖……”
小禾向后退了两步：“师妹不乖……师兄你自己怎么不去？”
阿谭：“……”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为了黎民苍生就要牺牲可爱的师妹我？师兄你倒是挺豁的出去啊。”
“小禾你是女的，她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师兄我去了就不一定了。”
“靠！这是什么逻辑？”小禾双手抱抱自己。“女孩子才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好不好？”
阿谭循循善诱：“谁能欺负的了你？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小禾不妥协，小禾坚决不妥协。
做人是要有底线的。
两人打半天太极，推来推去，最后决定要进去就俩人一起进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小禾换了身男装，两人并排走向门口，一群大姑娘大婶子迅速包围过来。
“哎呦……两位小哥哥长得好俊啊，第一次来玩啊，选我……妹妹我又会唠嗑，又会唱曲儿，包准二位宾至如归～”
小禾：“……”老阿姨，其实～宾至如归不是这么用的，您看上去皮肤松弛，法令纹深陷、头上至少有五六两假发片，看着怎么着也得上五十岁了，您还大言不惭自称妹妹？阿姨您家里是缺面镜子吗？
另一大婶子，上来就对二人上下其手：“呦～她会的我全会，她不会的我也都能来，小哥哥们，跟我走吧。”
小禾跟阿谭被推推搡搡进了怡红院大门。
一楼大厅里座无虚席，全都是搂着大妹子喝花酒的中老年油腻猥琐男。
现场的嘈杂，加上不堪入目的各种互撩互摸，让小禾一阵阵头皮发麻。
她用眼神强烈谴责阿谭：师兄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万一我学坏了怎么办？
阿谭：“咳！有没有清净点儿的包间？”
“有，当然有，就是价格相对来说要贵点。”老鸨子搓一搓手指。
阿谭丢出去一枚银元宝，老鸨赶紧接住，继而两眼冒光：“哎呦，我的女儿们，小圆圆、小昕儿，快带两位贵客上楼去，都给我好好伺候着啊～”
“好嘞～红妈妈。”
二楼的扶梯上，本来搔首弄姿看热闹的俩姑娘下楼来，从门口老阿姨的手上接管了小禾跟阿谭。
阿谭这会儿脸颊绯红，已经能煮熟鸡蛋，他不知道被那两双咸猪手揩了多少油，从门口到进门的功夫，身上上上下下该摸的不该摸的都被那俩老阿姨摸了个遍。
小禾还好，她戒备心强，一直在假装无意地见招拆招用手格挡。